不过沐疏接着补充。“何况，亲自将他送进监牢，给他带来一场无妄之灾的人，不就是你吗？”

对……

是她亲手将沐凌渊送进牢狱。

“是我。”沐娇干脆豁达承认自己的错误，她先入为主地以为放火一定和沐凌渊脱不了干系，“可是既然已经知道事情并不是他做的，我就应该为他做些什么。”

沐疏的脸色较之前稍微难看了些。

沐娇轻轻掂量了下面前沉甸甸的刀币，浅浅叹了口气，“所以大姐送我这些刀币过来，是为了封住我的口，让我不要再继续调查事情的真相，干脆让沐凌渊背锅，不明不白死在狱里。安之尧不用入狱，我拿着你给的钱去到隔壁郡重开造纸工坊，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全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沐疏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

沐疏咬唇，看出了沐娇眼里的鄙夷，也知她话里有话。不过还是坚持自己刚才提出的想法，语重情长地握住沐娇的手，“小妹，我是为了你好。不然你造纸工坊继续开在安平郡，大夫人一定各种针对你，你不是已经尝到她的手段了吗？”

“她手段残忍，我的确不是她的对手，只是……”沐娇稍微一顿，顺着之前的话继续往下说。“如果他进一步，我就要跟着退一步。不会太被动了吗？我不会离开安平郡，也还会继续经营竹纸的生意，至于这刀币，还请大姐收好。”

她不喜欢沐凌渊，但也不能看着他，蒙冤入狱。

沐疏惊愕看着沐娇，万没有想到她会拒绝得这样干脆。

那可是她全部的嫁妆，足足有五十刀币。

“大姐，如果你过来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回去了。”沐娇看了眼门口，起身淡然相送。她和沐疏在这问题上无法形成共识，只能下了逐客令。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向官府检举大火是大夫人放的？”沐疏反应过来，不禁提高语调，“沐娇，你疯了吧？你手上没有证据，如何证明事情是母亲做的？何况……”

“何况，我和沐凌渊并不亲密，就算我费心费力地救出来，他也不会感激。”沐娇笑笑，低身收拾地上的东西。

“你……你都知道？”沐疏以前只知沐娇聪明伶俐，没想她竟在这问题上犯轴，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你要状告母亲，沐家是安平郡的大户，门楣高贵，只要你状告，不管道理在谁那边，都得先吃一顿板子，府衙之后才会受理。而且杜郡守和母亲，可是多年相知的旧友，自然会站在母亲这边。毕竟，你也没有证据，证明那把火是母亲找人放的。”

沐疏叹了口气，她是为了沐娇着想，毕竟在老谋深算的安之尧面前，沐娇好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雏儿一般。

这样的她，怎么可能斗得过安之尧？

“我现在是没有证据，不过既然事情是安之尧做的，或多或少都会留下证据。”沐娇浅浅摇头，她只是一时没有证据，又不是一直没有办法。

沐疏脸色难看，见说不动沐娇，干脆把放在桌上的刀币统统收了起来。“既然小妹你执迷不悟，我也不再规劝，只是……”

“如果你因此受苦受虐，希望不要怪在我的头上，毕竟我今日已经好好规劝过你，是你不听劝告，沦落如此，与人无尤。”

“我知道。”沐娇淡淡地回了句，目送沐疏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