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暂时还没有想到,只是你那些个狐朋狗友,平日不还和你称兄道弟吗?怎么突然便向着安之尧,一口咬定你没有出现在酒肆赌坊,那么多人,怎么都睁着眼睛说瞎话?”
沐娇站得累了,也没有太多的讲究,干脆席地坐在地上,浅浅挖苦。
说起自己往日那些朋友,沐凌渊就来气,“喝酒的时候都是我的朋友,结果遇到麻烦竟然一个踩一脚,我没有到赌坊酒肆,他们那日是见鬼了吗?”
沐凌渊恨得咬牙,如果自己还能活着出去,一定要和这些所谓的朋友断了往来。
“安之尧有钱,他们那些人可以为了钱不管不顾,别说你只是他们喝酒吃肉的朋友,就算是亲妈亲爸,为了钱一样可以把你卖了。”这样的人,沐娇见得太多,不过这些人常年混迹酒肆赌坊,早被铜臭熏了心智,做出这样出卖朋友的行为并不稀奇。
何况他们中的许多,都看不上沐凌渊,觉得他是沐家扔出来的丧家犬。
可怜。可叹。
“算了,也不用你假惺惺地陪着我,反正你也没想我过得好,也不会想救我出来,至多看一看我的笑话。没了我,你之后的日子轻轻松松,你也只是在我面前哭哭,说不定背后偷着乐呢。”
沐娇咬唇,如果她真这么想,便会收了沐疏刚才送来的刀币,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默默看着沐凌渊继续呆在狱中,看着他因为纵火流放,之后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拿着钱去其他地方经营竹纸。
她选了一条辛苦且没有道理的路,可惜沐凌渊并不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随便你怎么想吧。”沐娇站起身子,抖了抖脏兮兮的衣裙。“我会挨个挨个拜访你的老朋友,劝说他们出来替你作证。而且只要安之尧做过,我便一定能发现蛛丝马迹。沐家虽然财大势大,不过也不是法外之地。”
虽然的确有些太过理想化,只沐娇还是坚定地说。之后大步朝牢狱外走去,留下眉头紧锁的沐凌渊。
沐娇刚走,牢狱里其他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议论起来。
“你真是被冤枉的?”其中一人眼神不确定地打量沐凌渊,这两日他因为这把火可挨了不少的折磨,知道他劣迹斑斑,这伙人收拾他的时候,都是往死里折磨,骂他不识好歹,骂他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要坑害……
沐凌渊点头,“我没有放火,她刚才也亲口说了,你们该信了吧?”
牢狱里的众人沉默了会,他们和外边的人一样,想当然以为火是沐凌渊放的,不过却有些佩服沐娇,“你这妹妹不简单,做错了事坦坦荡荡的认错,现在又要和沐家大夫人斗,那可是压在我们安平郡上一座不可动摇的大山。”
“依着我说,她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跟安之尧斗,是不想活了?”
不知天高地厚。
沐娇从牢狱出来,先回了家里一趟。王娟茹不在,仲窛伤病在外,就连豆子也被她交给陈义夫妇代为照顾,这间屋子冷清清的,只有她一人。
一阵凉风吹来,沐娇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服,浅浅咬住唇瓣。
她取了纸笔,努力回想沐凌渊明日里结交的那群酒肆朋友。她和他们多只有一面之缘,有的也只是在公堂上作证的时候见过,稍微留着印象。她把他们的信息统统写在纸上,打算第二日的时候,挨着一个一个拜访。
她并未注意到,有两双眼睛躲在暗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