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将造纸工坊交到沐凌渊的手中,委实可惜。
陈义寻了处地方坐下,接过沐娇刚才的话,简单说明造纸工坊的近况。“沐凌渊就不是一个会好好经营的人,他嫌竹纸的价格太低,贸然提高价格,竟比竹简高出了好大一头。郡里的读书人用不起竹纸,只能转而用以前的竹简。他见苗头不对,竟然又把价钱降了回来,朝令夕改害得我们损失了不少老客户。更为可恶的是,他也不再免费给朱夫子供应竹纸,一定要夫子真金白银的买。”
沐娇听到这里,瞬时急了。“夫子的竹纸是我当初答应好的。而且每月夫子都会介绍自己的学生来买竹纸,我们最困难的那段时期朱夫子也是不离不弃,甚至为此和大夫人交恶。再说夫子一月不过送十张左右的竹纸,他连这点都舍不得?”
知道沐凌渊没有经商的头脑,沐娇只是感慨他还真会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得罪朱夫子。
“可不是吗?我劝过他好几次,只他统统听不进去。还说现在造纸工坊归了他,就得依循他的规矩。好几个伙计因为受不了沐凌渊无故的使唤,辞工离开。其实造纸工坊交到他的手里,我们便寒心了。只是念着过去的情谊,才勉为其难继续呆着。前些日子他赌钱输了,还想打造纸工坊的主意,用来还他的赌债。”
“如此作风,倒是挺符合沐凌渊一贯的风格。”严恪在一旁听着,适时补充了一句。不过将豆子抱了过来,招呼他去偏厅找其他的小孩子玩。豆子早熟,心思远胜于年纪与他相仿的孩子,严恪赶豆子离开,也是为了他好。
沐娇轻轻看了眼豆子,同意了严恪的安排。豆子有些不大情愿,奈何沐娇已经要求,只能悻悻离开,有些舍不得,一步三回头的。
待豆子走远后,沐娇又在接着说。
“所以今天陈大哥过来,除了来探望我之外,还有其他的打算?”说到造纸工坊陈义已经心事重重,沐娇猜出倒也正常。
陈义点头。
“我听说枯叶郡也有造纸工坊,我可以带着伙计们一起过来,重新跟着阿娇你做。我问过大家伙的意见,虽然路途稍微远了些,倒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造纸工坊迟早毁在沐凌渊的手里,我们离开也是早晚的事。”
“你们过来我倒是欢迎,最近造纸工坊正在扩建,本就需要招人,陈义你带过来都是熟手,自是比新人更好,只是……”在这事情上,严恪仍有自己的顾虑。“且不说你们这么一来一回每天都得耽误好几个时辰,单是沐凌渊这人心胸狭隘,你们过来帮忙他一定不会就此作罢,说不定还会报复到你们家人的身上。”
沐娇点头,她深知沐凌渊的性情,如此事情他是做得出来的。
可是也不能任由着造纸工坊就这么毁在沐凌渊的手里。
不由一手托腮,认真琢磨。
陈义也是目光焦虑地看着沐娇,盼着她能帮忙拿主意。
“严恪,”沐娇突然满脸堆笑地看着严恪,熟悉沐娇套路的严恪立刻感觉不对,微微蹙眉,觉得沐娇似乎是挖了个深坑,就等着自己跳进去了。果然沐娇先给严恪画了个大饼,抛出他想要的得利。“你之前不就想把安平郡的两家造纸工坊占为己有吗?现在就有这么一个机会。”
严恪没有立刻表态,不过面带笑容看着沐娇。知道这丫头是要把自己卖了,不过也得知道自己的价钱,还有他打算怎么卖。
沐娇没有遮掩,干脆说出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