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知道早晚都是要面对的,大师兄的眼皮底下,谁能逃得过?
她站起身,见玄麒四平八稳的坐着没动,耸耸肩,老实的跟在道吾、道以的身后走出厅堂。
待他们走后,厅堂里只留下玄麒和道致。
玄麒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眼睛平视,沉声道:“说吧,玉京让你如何做?或者说,让我如何做?”
道致虽然知道他的来历,但对他如此直呼师尊的名号,依旧有几分不虞。他直言说道:“接下来的时日,师妹要在书房抄写文书,西君府书房虽算不上什么重地,外人若进入,也是多有不便,还望尊驾见谅。”
玄麒瞥了他一眼,声音依旧没有波澜,“继续说。”
道致继续说道:“琉璃还年幼,虽已位列仙君,却诸事懵懂。她心地纯善,你对她有救命之恩,又有伴她长大之谊,她对你丝毫不设防,但毕竟男女有别,如果尊驾看重她,希望事事多为她考虑周全。师尊和我,都不会限制她与谁交好,只她年幼,自然要多担待几分。”
待他说完,玄麒瞥他一眼,“就烦你们这种,有话不直说,偏要拐来拐去的。你就直言让我注意分寸便是,看在你们真心待她好,是她敬重爱戴的师长份上,我自然会掂量几分。”
他饮了一口茶,站起身,“时光这般静好,我何须心急?!”
说罢,头也不回的往厅堂外走去。
走到外面,自然有小童自觉跟上来,引领他去准备好的房间休息。
厅堂里,只还余道致自己。他独坐半晌才回神,原本以为他会隐晦的闪躲,却不想就这般直接的承认,还说的如此明白。如此,他也算坦荡磊落之人。只是他的来历,却是十分麻烦。日后,想必还有的折腾。
罢了,日后的事,就日后再说。先要写信让师尊放心,琉璃的言行举止也要矫正一二,毕竟是姑娘家,男人堆里待久了,就觉得自己是个小少年,这肯定是不行的。看来,还是要找一个知根知底的女仙来才是,但要找谁呢?
他思量许久,终于想到一个人,就是梁州境内涂山的狐族女君涂忘忧。
她是狐族狐帝的独女,因狐后体弱,狐帝心挂爱妻,无心理俗事,择了一处山谷隐居。算起来,她继承狐族女君已经数千年,涂山在她的治理之下,安定祥和,一片繁荣。
她仪度娴雅,风采飘逸,容貌更是倾城,是仙界公认的贤德女子。
西君府与涂山一向交好,若能请她前来,放心且不说,她也定会悉心教导琉璃。
道致是万年光棍儿,仅次于玉京仙尊这个排在仙界首位的黄金单身汉,也是真真的难为他了,明明只是个师兄,却平白操着老父亲的心。他哪里懂女子的规矩礼仪?又去哪里认识贤德女仙去?!
他打定主意后,便转去后厅给玉京仙尊写信,把自己的安排打算都一一说明,待墨迹干透,折叠起来装进信封,又小心封好。
然后重新摊开一张信笺,在心里拟好措辞,给涂山女君涂忘忧写信,在信中对琉璃的身份据实以告,再三恳切相邀。写完后,封印好,叫来小童去涂山,叮嘱定要亲手交到女君手上。
小童应声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