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不蠢?自以为骗过了本殿心里不知暗喜了多少回吧”
“……滚滚滚!不听不听!反正不许说劳资蠢,再说劳资就……”
“蠢狗。”
“……”
……
数月后。
魔首已亡,七杀尽灭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江湖。
众人那一战也流传了很远很远。
大街小巷,市井茶馆,说书人孜孜不倦说着的,都是那场惊天动地的伐魔之战。
有木家弓重现江湖,木家最出众的两个兄弟持箭力杀章九五。
有第一美人竟是雪族遗脉,却是为救那三清道长不惜舍弃了性命。
有毒娘子一身剧毒成世上至毒之身,那一只长鞭虐杀了骷髅恶鬼。
有忧伤书生真实身份竟是仲孙家曾经那一把单锋剑挑尽江湖的良公子。
有曾经天下第一宗的白家武宗那灭宗仇人终于浮出水面,也终死于白无极剑下。
有尚家剑派重现江湖,剑尊尚离独子以一把木剑斩杀那罪业深重的和尚,为父报仇,再震尚家剑派。
有那红衣妖女竟是唐门从未现世的嫡传之人,与魔首的惊天一战,虽身死,但那惊动天下的唐斩风华,重掀江湖霸刀之风。
有风旒影心法之谋,助力白无极杀掉七杀之首,不惜背负整个江湖的罪名。一时风谷山庄声威大震。但也在这时,风庄主宣布退隐,当真将整个山庄交给了萧然与风绮灵。
还有最后那惊骇一战,让向来不显江湖的泛月门彻底成为了江湖风暴中心,虽然那据说一曲浮生灭了魔首的女子再难觅芳踪,却也不能影响江湖琴道的昌盛。
但无论几多风云,几多兴衰更迭,又会掀起多少恩怨情仇,发生多少故事,谱写多少传说。
都再与一些人无关了……
藏雪峰巅。
寂寂三清道,鹤盘一人亭。
梅开炉香里,雪后故人来。
雪中小路蜿蜒,有一袭水色衣衫的女子抱琴而来。
入了小亭,翻衣坐下。小炉煮酒,落雪纷纷。
空中响起隐隐鹤鸣声,飞落入了亭,在她身边环绕两圈,拿头轻轻蹭了她的脸颊,然后落在了亭栏上。
“这模样,看来是抱怨你最近冷落了它。”
清淡而含着略微戏谑的音调,一如从前。她淡笑着看着对面的人。
亭里原本坐着的那墨发白袍的人,抬手,提了那小炉上的酒壶。一手绾袖,缓缓倾倒着那白瓷酒壶中刚温好的梅花酿,姿态自成一般风流。
桌上,两个酒杯。
酒如清泉,倒入。
他递过一杯酒给她,倒也没回应她方才的话,而是说了一句,“你倒是来得巧。”
像是专门来蹭酒似的。
她放了琴,接过那带着醇醇梅香的酒杯,浅笑:
“如此方不负佳酿。”
他也端起了酒杯,没再开口。
烧酒入喉,谁能想到那无双仙姿的三清道长,此时却卷了衣袖,斜倚栏干,醉眼迷离。
庐雪却仿佛见惯不惯。毕竟修道者不似那端姿正态的儒者,一行一坐皆克礼守制。道法无为,自在逍遥,便是随性所致,呈最初的自然本态。
只是,这酒……
“你往年这时节最好附庸风月,将这早枝初梅煮了茶。倒是鲜少饮这么烈的酒,果然是……身体不行了么?”
她蓦地轻笑,便是关心也予了这调侃之言。
他无奈,笑容几多浅淡,只道:
“不必担心。寒这身体早已习惯了这藏雪峰的冬时,便是有无修为皆是无妨。”
算是回答了么?
一半一半而已。
她话中几番深意,他们彼此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