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怎么是云裳小娘子？”杨彦鲁蓦地起身，调笑道。

云裳忙递了眼色给燕碧让她不要乱说话，齐齐向着大公子行礼。

“你怎么在这儿啊？”杨彦鲁走到跟前，离云裳仅有半步之距。

“我……我要去东隅拜月乞巧，不想惊扰了公子，扫了您的雅兴。云裳现在就赶紧走。”说罢，欠了欠身，便作势要走。

“诶！走那么急干什么。今天在这里你我能相遇，是缘分。”杨彦鲁一把拉住云裳的手。

“公子，云裳约了熊夫人、郑夫人一起拜月饮茶，现在她们怕是在等着我。”云裳试图挣脱，结果那杨彦鲁却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燕碧惊得“啊”地叫了一声，那小厮忙扯住她往旁边的假山里走，燕碧自是不从，两下里便挣扎着。

“公子，万万使不得。云裳卑贱之身，怎配侍候公子？”云裳用手抵住那杨彦鲁拱上来的嘴。

“我说使得便使得。”杨彦鲁一手搂住云裳，一手捉住她的手。

“公子，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若是被人看到你我二人在此……，云裳怕是性命难保。”

“怎么，你约那唐谷就约得，约我就约不得？”杨彦鲁一句话透着一丝怒气。

这杨崇本向来爱当着杨彦鲁的面夸唐谷的文章如何了得，末了还要带上一句杨彦鲁的不是，令他十分不满，但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及唐谷半分好，便是没一顿好打。

云裳闻听此言，心中一惊。这私相授受，是杨崇本第一忌讳。

正是云裳心怔的当口，那杨彦鲁一双厚唇黏腻腻地贴了上来，直在云裳脸上左捣右摩，一双手在她身上游走。

“公子，云裳真的是约了熊夫人、郑夫人，待会她们见我久不去，怕是要差人来问。”

云裳心虽惊，但仔细思索，觉得唐公子应该不会将她给透露出来。或许，只是他在这里守候被杨彦鲁发现罢了，只要自己要紧牙关不承认是被约之人，或许过得这一劫。

“你休想诓我。”杨彦鲁边亲边道，只把云裳的妆容也给弄得有两分花了。

“公子看重云裳，我自然喜不自胜。只是何苦在这里行这等事？万一被老爷知道，云裳便是个死。公子若是心里真的有云裳，且放我去东隅拜月，日后再寻机会伺候公子也不迟。”云裳被杨彦鲁紧紧抱住，左右挣脱不开。

“我才不信呢。现在四下没人，便是最好的机会。”说着，杨彦鲁便去解云裳的衣衫。

恰这时，早就制服燕碧的小厮轻声唤了一句：“公子，有人。”

那杨彦鲁忙拽着云裳往旁边假山的阴影里去。听着倒是人不少。

“公子，你且放开我收拾收拾，万一被发现，云裳便是只能投身在这池里作鬼了。”云裳哀求道，“公子若是有意，下次云裳再侍候公子。”

“公子！”那小厮又焦声唤了一句。

“好！以后我再寻你。”说罢，那杨彦鲁放开了云裳，疾疾离了这一处地儿。小厮放开手里的燕碧，跟了上去，很快，便隐没在黑影里。

“主子，那小厮他轻薄我。”燕碧哭着道。

“别哭了，快，收拾收拾。”云裳忙整理起襦裙来，免教她们看了生疑。

燕碧自然无不从。

“你看看我的脸，妆容可是花了？你帮我理理。”云裳说道。

燕碧边抽噎着边用锦帔给云裳匀妆。那红色的口脂蹭得满脸都是，幸而云裳的眉毛不描而黑，向来不爱抹那什子，否则，弄花了眉毛还真是不好掩饰。

二人稍稍做了整理，便低着头往回处走，结果前面竟然来了个小厮。

前后皆是有人，为免别人看见自己的窘迫潦草，便在一处花荫下背着身子，似乎主仆二人在赏花游园一般。那小厮一擦身拐进岔道便走了。

身后的嬉嬉笑笑的声音确实越来越近。

“你们看那唐公子，也不知道是在张望什么？独自立在水榭，一直在那里看着这处假山。莫非这有人不成？”婢子甲笑道。

“我看啊，他怕是在等人吧。今儿可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也不知道他等的是谁。”婢子乙答。

“哎呀！如果他是在等我，那该多好啊！”婢子丙插话道。

“没羞没臊！唐公子能看上你？就你这样貌？”甲讥笑道。

“我怎么了？我难道比那些身子脏秽的妓女还不如嘛？”丙理直气壮地应道，“好歹我身子清白。”

一阵大笑。

“你啊，怕也就剩下身子清白这一条了。”丁听了许久，嘲道。

这一群婢子笑得更欢了，走路愈发慢。

“不过，我听说这唐公子在外头的妓坊里可是出了名的恩客，只要写一首诗，那些人啊便愿意白白陪他睡觉。而且，好几个老情人为着他争风吃醋呢。”

“唐公子仪表堂堂，才学出众，莫说是那些个经了人事、阅人无数的妓女们动心，就是咱们这身子清白的也被勾得馋得不行。”

“讨厌，你们又笑我。”

又是一阵哄笑。

待她们走了不远，主仆二人才放下了一颗心。

“主子，看来唐公子就在不远的水榭那里了，我们要不要过去？”

“你我这般狼狈，还去见他作甚？”云裳无端被辱，心中一口气，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