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偏头看向他,“抱歉,我食言了,我给不了你一个验尸结果,除了知道柳音是自扼而死以外,导致她被迫自扼的原因,我找不到。”
墨连瑾抿唇不语,眸光深幽却无焦点,明显是在神游。
苏离也不想说话,拿了针线过来,开始对柳音的头部进行缝合。
待她把头部完全缝合完,才发现墨连瑾已经一声不响的离开了。
“宋来,你先避闲,我替柳音缝合好后再唤你进来收殓。”
“是。”
宋来退出停尸房,苏离替柳音缝合腹腔。
做完一切,她又用宋来买来的胭脂水粉,给两人整理了遗容,换上侍郎府送来的喜服。
宋来再进入停尸房时,两人已经变得面容安详,他怔了怔,这才知道,原来胭脂水粉,是苏离替死尸买的。
两人一起,将柳音跟景安送入合葬棺。
午时,柳侍郎夫妇亲自来将棺材接走,而后,停尸房中的那些死尸,陆陆续续的由家属接走。
陈八家没人来,还是收了苏离银子的村长请了两个人来。
苏离怏怏的趴在院里的长椅上,背上的棍伤大概是要结疤了,痒得难受。
她的眼睛,越过义庄的院墙,落在远处高耸的宫殿阁楼上。
宋来将停尸房打扫干净后,搬了椅子出来,坐在苏离旁边。
他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皇宫方向,眸光蓦地变冷,片刻后才恢复。
“五王爷应该是入宫了。”
“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苏离收回目光,瞪了眼宋来。
“我早上去当金钗之时,听到百姓们都在议论掏心案,他们对四小姐的看法已有所改观,有意要为四小姐请命,不浸猪笼。”
“还有这事?”苏离假装意外,其实这事在她的意料之中,不然,她昨天说那些煽情的话做什么?
“五王爷大抵是入宫,替四小姐求情了。”
“他?”苏离挑了下眉,“他不嫌弃我就不错了,我可不奢望他能为我说好话!”
另一边。
墨连瑾离开义庄后,的确是进了宫。
他被陈公公引进御书房的时候,安帝坐在巨大的梨花案后,埋头看着折子。
墨连瑾前倾身体,拱手请安,“儿臣拜见父皇。”
不知安帝是看折子太投入了,还是有意为之,墨连瑾行礼后,他连头都没抬一下,一言不发。
他不出声,墨连瑾就只能继续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过了半晌,安帝才长叹一声,“此案竟如此曲折。”
安帝感叹完,放下折子,抬眼间,便看到了墨连瑾,“老五,你何时进来的?快快免礼。”
“谢父皇。”墨连瑾站直身,眸底的深幽藏得极好。
“你巧用人才,破了掏心案,不负朕对你的期盼,朕心甚慰。”安帝的手压着折子,笑道,“这下子,朕要将你留京,协管刑部,那些老家伙应当不会再有二话了。”
墨连瑾淡然开口,“得父皇重用,自当不负所期。”
他常年驻守边关,太子一方独大,他顺势轻敌被伤,毫不意外的便被召回了都城。
他需要回京,而安帝则需要有人来牵制太子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