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原是真有那么一种感觉,叫美好。
情不自禁地笑开,不带任何杂念,如这懒懒飘来的风,带着任性的自由。
一份,并不适合他的自由。
“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会以为我已经成功了。”
他这么说,贝若欢心脏微颤,却只能假装听不懂。
他这样的人,太具侵略性,随便一点刺激都可能激发他的求生欲和占有欲,所以贝若欢知道:他的成功,就意味着她的失败。
“你要是再不好好说话,我就不奉陪了,我很忙的。”
声音里的微颤被恰到好处地掩饰,仿佛这美丽的一切只让她觉得厌烦。
何煜城伸手拨了拨被风吹乱的短发,被遮着的双眼再次清明的时候,方才还有一小点距离的女人此刻已近在眼前。
那么清晰的面庞,精致小巧的五官,带着她的独特气息,眼睛明亮的闪着光,睫毛一眨一眨地像在撩拨着什么。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一时竟有些挪不开眼,只是这么看着,就奇妙的心情愉悦。
这样热烈却不粘腻的注视,贝若欢怎么迟钝也不可能感觉不到,可她却只是状似自地的转身,似乎只是随意地小步走着,巧妙而无言地避开了那股会让她的心脏不正常地跳动的目光。
何煜城将这小女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眉头伴着贝若欢并不可以却略显僵硬地挪动而阴郁着嗓音开口道:“你怕了?”
贝若欢一阵抑制不住的心慌意乱,眼神没有焦点的四处游离着,不看他也不回答。
“怕什么?单纯的怕我还是怕我的身份?”
“有什么不一样吗?”
似乎,的确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可即使如此,他竟仍是觉得,若只是怕幽冥老大的身份,会比怕他来的好一点吧。
何煜城苦笑,即使如此又能如何?
“没有什么不一样,知道怕就好,你的确该怕我,因为没有人,可以是例外。”
那一瞬的温柔也像这游离的风,吹过也就过了,并不会再回来。
然而如此贝若欢反而觉得安心,这奇怪而复杂的感受,并不适合她。
清清楚楚的身份界限,才是最好的。
于是,也是没心没肺地应一句:“我最不喜欢什么例外,太麻烦了。”
就像上学那会办理永远的中间的那部分,不出头不掉队,永远也不被人看见,不被夸奖不被批评,这样的人生,就挺好的。
至少,她是这么觉着。
脚步微动,四下里看了看,总算是看见不远处有一片相对集中的有些低矮的房子。
贝若欢伸手一指,再次问道:“你要去的地方是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