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里剩余的水被李岑均匀的泼洒在每一株菜苗上,将木桶递给管家,顺手将搭在一旁的锄头拉过来,像个老农一样就那样坐在锄杆上。
“无论皇上心里有没有人选,他都必须要有一个借口,一个足以让满朝文武,天下百姓闭嘴的借口。”
“以目前朝中的态势,无论是大皇子还是三皇子立储登基,都会引来另外几派前所未有的反弹,这是不可化解的利益矛盾性,是皇帝不能接受的,也是大光朝不能接受的。”
龚卫鸣也踏上田坎,“扑扑“的拍了拍衣上的灰尘道:“这是皇帝的一步好棋啊,听说昨晚宫里就莫名的失踪了好些太监宫女。”
李岑摇头道:“你不用看老夫,舍妹昨晚在锦华宫整理朝贺的贺礼,我告诉过她最近先不要乱动。”
龚卫鸣点了点头道:“其实李妃早该立后的,只可惜…”
“没有什么可不可惜的,事情总有两面性,就算她现在有了皇帝的子嗣,对于我李家来说也不一定是好事,皇帝不会允许一个强势的外戚家族当政。”
“我们将重宝全部压在杨琦身上吗?”
“路是人选的,现在每条路前面都是漫天迷雾,谁又哪条路的尽头才是最高那座山?且走且行吧。”
李岑缓缓的捋掉在上手已经结干的泥巴道:“北大营有消息吗?”
“没有表态,还是在和我们玩太极。”
“再派人去,四品的承宣使没用就支个三品中丞去。”
龚卫鸣有些懊恼道:“这是个难啃的骨头啊,从头到尾都挤不出缝隙,钢针难入啊。”
李岑笑道:“骨头难啃却是肉多,我们啃不了,也不能肥了别人。”
两人陷入沉思,各自盘算着心里的事。
这时老管家从后面走了过来,拱手道:“家主,小姐有事找你。”
李岑点头道:“让玉儿过来吧。”
不一会儿,李玉撵着碎步走进了园子,来道二人面前,膝足略弯,双手及腰行了个晚辈礼。
“玉儿见过父亲,见过龚伯父。”
龚卫鸣抚了下胡须,笑道:“真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玉儿侄女已经长成的如此水灵,只可惜老夫长子已婚,幼子年幼,否则也定是提亲大队中的一员!”
李玉优雅的笑了笑:“龚伯父过誉了。”转过身对李岑道:“父亲,去书院的人回来了,但没有找到大哥,说大哥已经好几日没有见人了。”
李岑叹了口气道:“还能去哪儿,要么在秽栏子里,要么在赌场,斗鸡场,寻寻便有了。”
“找到了叫他老老实实给我呆在书院,不然就给我回家。”
李玉领命退去。
李岑站起身来道:“可恨我李门独子,却胸无大志,还要让妹妹管教,也是羞煞人矣。”
龚卫鸣笑道:“国侯莫感怀,年轻人纨绔些也属正常,待过些年了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