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摇心里闪过诧异，因为看到灰衣男子略弯了弯腰，似乎本能反应一般，且后者并没有什么修为，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你是仆人？”姜摇很快就意识过来。

“对的，您可以称呼我为灰三。”灰衣男子点头，旋即又一次问道，“不知您是？”

“外系修士，姜摇。我才来四个月。”

“外系？”灰三微微愣了下，眼里有一丝古怪的光芒掠过，很快却又消去，再看向姜摇时，表情依旧谦卑，但比起刚才而言，总像是少了点什么。

将这一切都收在眼底的姜摇，心里泛起涟漪，隐约感觉出一些东西来。

外系修士跟仆人，都是不被算在世族的族内人口中的，但相比较而言，外系修士的地位多多少少会高一点点。当然，也只是一点点，等到了族中弟子的面前，仆人也好，外系修士也好，都将没有任何的权利和地位。

“不知姜仙师找我，是因何事？”灰三问道。

“你有急事吗？我想去藏书阁，但不知道位置。”姜摇想了想，索性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藏书阁？”灰三诧异地望了姜摇一眼，道，“仙师不是才来四个月吗？”

“怎么了？”

“家主规定，外系弟子每一年只能进一次藏书阁，且只有一个时辰，仙师才来四个月，应该进不去吧……除非您有特权。”灰三目光略带一丝怀疑地看着姜摇，他也弄不清楚后者到底只是单纯地询问，还是真的有一定来历，拥有进入藏书阁的资格。

不过很快，从面前之人的表情和反应来看，灰三明白，这只是个什么情况都不太懂的新外系弟子罢了。

“我记得族规里没有这些规矩啊。”姜摇皱起眉头。

“族规自然没有，这是家主的规定。”灰三说道，“不过藏书阁的位置我可以告诉仙师。”

灰三一边说着，一边指向某处方位，同时顺带着描述了一下藏书阁周围的环境情况，能说出来的特征基本都说了出来。

姜摇虽然对于一年只能去一次藏书阁的规矩有些郁闷，但还是认真记住了这些描述。

“姜仙师，不知您还有什么事情没？”

“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姜摇看了眼灰三，又看了看周围，默默叹了口气，不再想有关藏书阁的问题，而是问道，“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为什么整个家族这么的冷清？”

“这个嘛，姜仙师您有所不知。”灰三先是对着姜摇笑了笑，然后说道，“很多的少爷小姐，前些时都参加那兽灵盛典，去了蛮兽门，还有不少族人则在周边城池，管理着家族的事务。其余人则基本都待在洞府里闭关，轻易不会出门。”

说到这里，灰三顿了顿，接着道：“还有跟姜仙师您这样的外系弟子，数量其实并不多，您是新来的，所以住在族内领地，很多外系弟子都去了周边城池，留在这儿的非常少，基本都是闭关的。”

灰三的话让姜摇深深动容，他在来烟家之前，一直以为这里会非常复杂，各种明暗争斗不断，可如今的情况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好似整个世族被暂时挖空了一样。

“那仆人呢，不可能就你一个吧？”姜摇又问道。

“姜仙师说笑了，自然不止我一人。只是家主觉得这段时间族内比较冷清，仆人留着也没什么意义，就都分配到各大城池，协助家族的事宜，只留下很少的几个人，其中包括我而已。”

灰三详细解释了一遍之后，姜摇顿时明白了烟家如今的情况，一时说不出话来。

“姜仙师，您还要问什么吗？”

“不……不问了……”

“那我先告退了。”

灰三往山下离去，脚步还是如之前那般匆匆，没过多久，就消失在后方。剩下姜摇一个人站在半山腰，怔怔地看着前方。

好半晌之后，他才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也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