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坐在马车上,越听越觉得整件事情蹊跷得紧。
在过去的三天里,阿爹撤去府里大半守卫,只留练武场一处,并谎称落子崖下的黑衣人未死,又专门找人假扮“药公”为三哥解毒。
昨夜,阿爹命四叔悄悄潜伏在明月斋,守在三哥房中,而他自己,却带着“药公”进了锁关林。
未死的黑衣人,假扮的药公,是阿爹设下的饵。
这就意味着,阿爹知道昨天必有人会兵分两路,前往试探。
事实上,果然不出阿爹所料
黄昏时分,北衙棋公公命人追踪阿爹和“药公”,入锁关林峡谷,被阿爹带人杀于谷中。
入夜以后,赵司马派人潜入沈府,悄悄放火烧练武场,为那个黑衣人。
而黑衣人是西匈人……
思及此,沈姝瞬间想起之前缅西头领的话
“黄昏时分,乌鲁将军收到云边城飞鸽传书,让我们见机行事……杀了沈冲,或是杀了追踪沈冲的人……”
毫无疑问,给乌鲁将军飞鸽传书的人,必是赵司马无疑。
可是,赵司马又怎会知道,追踪阿爹进锁关林的人,是北衙公公?
赵司马和棋公公之间有何关系?
若赵司马火烧练武场,是为了黑衣人,又为何会专门派小厮去烧明月斋?
还有阿爹
沈姝万万没想到,阿爹杀了棋公公的人以后,竟带人去关外,剿了乌鲁在缅西族的老窝。
阿爹是如何知道,乌鲁与缅西族之间的勾当?
沈姝越想,越觉得阿爹和赵司马、棋公公之间,像是在进行一场殊死博弈。
可她却想不到,他们博弈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姑娘?姑娘?”
突然,一个低沉男声,传入沈姝耳中,打断了她的沉思。
沈姝猛地抬头,便看见凤大人那双似洞悉一切的瑞凤眸。
不知何时,凤大人竟从前一辆马车下来,上了她的马车。
沈姝眉心微动,忖度着问:“大人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楚熠眼底闪过一抹赞赏。
他嗓音低沉地道:“姑娘可否告知在下,是否真有令师这个人,这对于整件事情至关重要。若姑娘能坦诚相告,在下能助姑娘解开当前迷局,也能助沈大人一臂之力。”
沈姝闻言,心里一动。
凤大人所说的“令师”,就是阿爹假扮的“药公”。
也曾一度被眼前这人,误以为是“佛爷”。
昨日,阿爹特意找人假扮“药公”,当着沈府众人的面,演了一出识毒、解毒的戏。
而他“识毒”、“解毒”的样子,全都是依照她的模样假扮。
沈姝早已猜出来,阿爹抛出“药公”这个饵,是为了代替她。
思及此
有什么东西,在沈姝脑中呼之欲出!
难道……
阿爹、赵司马和棋公公,殊死博弈的东西,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