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她虽然把禁军叫进来,那些禁军却根本不敢动熠王半根毫毛。
让太后不上不下立在哪,一口老血顿时憋在了心口。
此番太子适时的劝和,等于是给她个台阶。
太后见用禁军强压不行,周身的怒意稍敛。
她看着太子,冷哼出声:“就算要验毒,也可以让别人来验,李太医在太医院兢兢业业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这个做哥哥的,这种时候不去阻止你弟弟胡来,还偏帮他”
然而,她这番话还没说完,就被楚熠沉冷的声音打断。
“李成仁,想好了么?”楚熠睇着李院使:“是试试这草粒有没有毒,还是干脆在父皇面前以死谢罪?”
李成仁原还指望,太后能护下他。
如今见这情势,知道此番他若不选,大罗神仙怕都救不了他。
他浑身哆嗦地看着那枚米粒大的“草粒”,倏然想起父亲李唯忠生前曾经说过,蝠鸟已经被承恩公斩杀殆尽
父亲一直是太后娘娘亲信,他老人家说过的话,万不会有错。
这所谓的“蝠鸟肉翅”,说不得是熠王殿下用来弑君的幌子。
若他不吃下去,反倒中了熠王的计策。
思及此,李成仁一咬牙:“吃便吃臣出身杏林李家,家传医术代代传承至今,救死扶伤无数。臣虽不才,也行医三十载,臣相信李家家传医术,更相信臣的判断。只要能确认皇上的病情,莫说吃这个香灰草粒,就算是让臣去死,臣都万死不辞!”
大义凛然说完这话,李成仁毅然决然拿起那枚米粒大小的颗粒,毫不犹豫放进了嘴里。
楚熠见状,收回架在他颈间的长剑,一双凤眸冷漠无情地睨着他。
那眼神,就好似在看一个死人。
不止是他,就连沈姝,看向李成仁的目光,也尽是冷然。
相信自家传承的医术、相信自己对病情的判断,本没有错。
可行医治病,关乎病人身家性命。
无论是九五之尊的天子,还是下九流的贩夫走卒,命只有一条。
李成仁错就错在,自信到狂妄自大的地步,完全听不进与他相悖的声音。
太医院在他的带领下,已经成了一言堂。
哪怕先前暮和将脉案甩在他面前,他都要固执己见。
对待皇帝的病症犹是如此,又何况是他人。
这样是非不分、利欲熏心、阿谀谄媚之人,身居太医院的院使之职,在如今皇帝昏迷的情势下,只会助纣为虐,把事情搞得更糟。
唯有除之,才能一劳永逸。
蝠鸟全身都是剧毒,只有白家百毒不侵的血脉,方能抵御蝠鸟之毒。
先前那些蝠鸟肉翅,层层裹在香丸里,又因被皇帝发现的早,燃烧得并不彻底。
此刻被李成仁吞下,即便只有米粒大也足够送他上路。
思及此,沈姝冰冷的目光,紧盯着李成仁眉心的那缕香灰印记。
当她看见香灰印记的变化,眸色微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