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只要爹爹平安,云裳的心便踏实了。”云裳捏了捏自己的食指,同样冷静道,“十五之后,便是老吕上交名录的时刻,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希望能够再去一次养云阁,毕竟手里头还有一本书还没还回去。”
“那是事。”宫胜海笑道:“既然不用去学堂了,你就回去多休息一会儿,别累着了自己了。”
“恩。”云裳垂首抿唇,轻轻的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杯盏茶后,一身锦袍玉面的俊朗男子,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大厅,不同于他父亲那一双虎目,他的眼中总是隐藏着一丝阴冷之意,让人不寒而栗。
“父亲,您在吃粥?”宫云洛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宫胜海的身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碗里有些稀烂的八宝粥,脸上透出一丝鄙夷。
“别看这碗粥,你和我都难有一次喝上,你也快尝尝。”
原本满脸不屑的宫云洛脸上立刻化作了震惊,但父亲吃得一脸享受不禁将信将疑地接过了他手中的汤勺,满满地舀了一勺,放入嘴里。
这勺粥还没在宫云洛的嘴里散味,便被他如吞苍蝇般统统作呕地扣了出来。
宫胜海见状哈哈大笑一阵,依然一脸满足地嚼了一口嘴里的八宝粥。
“父亲,你疯了吗?这么难吃的粥,是给猪吃的。”宫云洛毫不客气地啐道。
宫胜海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眼中透出一丝寒意:“就是这样一碗粥,还有人视如珍羞,让她以为多么美味!”
“世上竟还有这么傻的人?怕是饿死鬼投的胎。”
“这个人我也从来没有听过,不过现在,他就在旭学的养云阁里,他的名字你或许做梦也想不到。”宫胜海再次舀了一勺八宝粥,“他叫林凌,和一年前害你从忘情路上摔下来的人同名同姓。”
“是他!!”宫云洛猛然站了起来,这简短的两个字在一瞬间点燃了他胸中的怒焰。
“一年前的那个林凌脸缠布条,但这个人脸上已经没有了布条。是不是他,我并不是十分关心,但你必须给我调查清楚了,他到底是什么底细!”宫胜海还放下了手中的勺子,终于再也咽不下一口八宝粥,双拳因为用力过猛,竟然将手中的铁勺捏弯了勺柄。
“因为这碗粥,是你妹妹亲自做的!”
“什么!”宫云洛大惊失色,身为花丛老手的他,一瞬间想到了无数种的可能性,“父亲,你的意思是……”
“不管是一年前的林凌,还是现在的林凌。这个名字,我很不喜欢!”宫胜海冷然道,“暂且容他几日,待我们明日出师,十五之后,我会亲自取他性命!我的女儿,决不能倾心于这样的无名之辈!”
“是!父亲请放心,我立刻着手调查此人来历!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宫云洛手中的指节噼啪作响,“我真希望,他就是苍痕山上的那个林凌……”
旭学,养云阁内,不到晨曦之时,白已经将暗影的尸体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运出了旭学。
几近黎明破晓,又到了林凌一最期待的时刻。
林凌安静地坐在一楼大门前,双手托腮,半步不移地凝望着红色的大门。
希望凝听到那声声风铃,无时不刻地盼望看到那倾城笑颜。
但直到日过三竿,几近中午,风铃,却未曾荡起一声脆响。
桌上虽有老吕带回来的豆汁,但却没有了从前的醇香,辘辘的饥肠却依然唤不回林凌的一丝清明。
“她不来了吗?”林凌低声轻语,脸上挂着无限的失落与焦虑。
少年的心事,填满了他内心的寂寥,一丝酸楚油然而生。
丹田处,那颗石头忽然间溢出一丝灵力,贯通林凌全身各处,让他灵台一阵清明,刚才的患得患失顷刻间被林凌强行压制了下来。
“这宝物还真是奇妙,竟还能够助我清明守志。”林凌深深叹了一口气道,“也罢,还是赶紧帮老吕写完这些书目名录,问问白师兄是否有苍痕派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