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跑死我了这些鬼东西可真能追……”谢源源拼命喘气,再怎么身手敏捷,眼下他也只是一个属性全锁的普通人,再坚持一会,恐怕就要被身后猛追不舍的怪物抓住了,“……是信客的死因!”
不等闻折柳抛出第三个问题,谢源源似乎便猜到了其中的弯弯绕绕:“……等等,你的意思是,幸存的小孩子就是死去的信客,信客就是死去的小孩子?!”
“……”闻折柳说:“猜错了,而且也没必要用特休就是我,我就是特休的句式回答这个问题!”
杜子君摇了摇头:“蠢货,再往深里猜!”
谢源源逃窜得嗓子冒烟,一个猛低头,躲过了身后疯狂过来的斧子:“……我快跑、跑死了!我要一边躲一边智力问答臣妾真的做不到大哥大姐摇了我叭!”
“唉,”闻折柳捋了捋袖子,“那你跟系统申请换人吧,先回来歇一会,我们上……”
“不行,”杜子君额上青筋迸起,他的语气冷硬如铁,表情也是冷硬如铁,“让他跑!答案喂到嘴边都不会吃,第六个世界了,还是一副吊儿啷当的样子!他今天敢跟系统申请回来试试,看我不踹断他的腿?”
不说谢源源了,闻折柳心头也是一颤一颤的,他悄悄往贺钦身边靠过去,贺钦低低地笑,把他在怀里搂紧了。
“看来以后不能让你带孩子,”他轻咬了一口闻折柳的耳朵,“心这么软,怎么能行?”
闻折柳的耳廓热乎乎的,他急忙拿手捂住:“我怎么心软了?今晚这关本来就把人的属性锁住了,要用普通人的体质跟那些怪物硬抗,这还是有点难度的吧?”
“再难,有集中营的情况凶险吗?”贺钦轻声反问,“杜子君的态度是有些严苛,可你也不能说他做得不对。凡事都要依靠队友,你想让谢源源变成这样?”
除了杜子君开头那一声吼,他们两个人说话的嗓门都是又小又低,因而没有被聊天频道收录进去。闻折柳蹙眉道:“可我们也在依靠源源的力量,这是相互的,不是说谁在单方面付出。他今晚已经做得够多了,换人也没什么……”
“与生俱来的,只能算天资,”贺钦看着他,“我们谁都不能保证,这种天资有朝一日会不会像它来时那样忽然消失不见。这段时间他的确有所成长,但还不够,远远不够。”
闻折柳望着他清浅如琉璃的瞳色,复又返回去看屏幕,被杜子君吼过那一嗓子,谢源源虽然还在抱头狂跑,但气势已经有些蔫蔫的了。
“往后山去!”闻折柳扬声说,“如果他们把尸体扔在全部扔在后山,那你应该还能看见!”
谢源源虽然不明所以,但既然闻折柳这么说了,他也就改换路线,往修道院后方跑过去。
他现在的身份是小孩子,和信客的死因又有什么关系?天色黑沉,虽然四下都是煌煌的火光,但还有不少阴影处可供谢源源躲藏,四只黑影逐渐被他引到不同的方向,他背靠在墙角,终于得了一线喘息的时机。
现在想想,死去信客的身份当然不能算是小孩子,可黑影叫他小鬼,究竟和他原本要追查的死亡原因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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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的思维走到误区里了。”闻折柳低声说,“当局者迷……他只要脱出大环境,马上就可以发现今晚的秘密。”
杜子君把烟头扔在地上,拿鞋跟碾碎,从鼻腔里呼出一缕淡淡的白烟:“我改主意了,今天我非要看着这小子一命通关不可。想不出来,那就给我拼命想。”
谢源源抑制住喘息的声音,将额头抵在冰冷的墙面上,细细思索了一阵,黑影和鬼修女都是怪物,如果鬼修女象征着修女死去的形态,那黑影又是什么,是造成屠杀的罪魁祸首吗?可要是这么说,它们应该和死去的信客也就是自己理应扮演的角色是一伙的才对啊,为什么会追杀自己,还要叫自己小鬼呢?
答案仿佛就蒙在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后头,马上就能摸到,可谢源源就是找不到捅破那层窗户纸的办法。他勉强收回心神,往后方摸去,越往后走,空气中烧焦的气味和血腥气就越浓,火光也越发明亮晃眼。
马上就要到修道院与后山的衔接口,谢源源用手扒住墙壁的折角,探头一看,顿时震惊了。
后面如山堆积的,全部是乱七八糟的尸体!
老人的,小孩的,女人的,修士的……加起来足有上百人,那黑影的怪物张着簸箕般的大手,抓住两具就往下甩,燃烧的火把映着深渊一样黝黑的,山的沟壑,那些死去的尸体也像投下深渊的小石子,只在山壁上滚撞出零星几声沉闷的响动,便再没有了声息。
如果我是幸存者……那我本应该也在这些人里,谢源源愣愣地想,可是,那个鬼修女为什么要抓我?
黑影再度抓起两具血淋淋的尸首,带动了那堆尸山,其中一具黑袍的修女滚落下来,毫无生气的头颅骨碌碌转了一圈,在火光下正对谢源源。
惨白的脸孔,黑洞一样的眼眶和口唇,仿佛依然会随时从地上爬起来,朝谢源源猛地扑过去。
……刚才的鬼修女不是为了杀掉自己!谢源源悚然震惊,它确实想抓住他,却不是为了要他的性命,准确来说,它是为了救自己的性命!
但是,鬼魂却忘了,它已经是死去的怨灵,那阴戾的寒气是活人所不能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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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谢源源轻声说,“我……明白了,死者的死因,是他与幸存者二次交换了身份!我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这个作为幸存者,最后惨死在修道院的小孩儿经历过的!所以,这个小孩最后是怎么死的,我就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