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星尘态度的180度转弯,让李三和王小雨倍感诧异两人直直地看着牧星尘特别是李三展颜一笑,开口就想说话,却被牧星尘挥手止住。
只听牧星尘接着对王小雨说道:“在说处置办法前,我先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我凭啥管你。答案很简单,因为,我是你爹王成王师傅的徒弟!你的名字都是我替你选的。想当年你爹一心为兔国电信卖命,生你的第二天就跑回公司上班,还经常加班到深夜。
“我记得一天我们一起加班到深夜十二点,他太累了,不得不站在窗前抽烟放松。那时候他对我们说,他为你想了两个名字,但不知道该如何选。一个是小雨,意思是春天的小雨,平平淡淡的润物细无声,却又贵如油另外一个真真,做个真真实实的自己,度过真真实实的一生。我的建议是小雨,因为那天屋外刚好下着小雨,轻柔而细腻,清凉而不寒冷。你爸也认为是小雨好,便下定决心给你取名小雨。
”我还知道你爸特别怕你妈,每次请我们吃饭都要先跟同事借钱,吃完再去找你妈报账你爸的口头禅是冤孽你爸是个烟鬼你爸喜欢唱k哦,对了,他还喜欢旅游,带着你去过很多地方……
“我还记得一个事。你读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学校楼梯发生过踩踏事件,你爸知道消息的时候都快疯了,等知道你没事了,哭的跟个娘们似的……
“你爸是个好人,被公司很多人欺负而不自知,害得哦我也被欺负。好在我实在过不下了,所以十多年前辞职去了国外,这次回来,有项行程就是去拜会他……
“哎,时间过得真快,你都长那么大了。想当初,你爸桌面上就摆了你的照片,还一年一换的。我们每次跟他汇报工作的时候,都会看着你的小脸再怎么说,你的小脸比你爸的臭脸好看多了,哈哈!所以说啊,我当然认识你,想不认识都难啊……”
听牧星尘说了那么多父亲的糗事,王小雨能够确认牧星尘没有撒谎,紧绷的脸色顿时松和下来,可心底仍然有些忿忿不平。
李三看到两人从敌人变为故人,气氛缓和下来不说,甚至还变得温馨和熟稔起来,顿时感觉他得大计难以实现了,心中就有些失落。
牧星尘歇口气,接着说道:“刚才是我不对,说你说得太难听了,还请你原谅。主要是我和你父亲关系太好了,知道他是如何地疼你,所以看你的样子有些失望,难免火气有点大。对了,茶具和茶我本来就是打算送给你爸当见面礼的,既然你喝了用了,那就更好啦。呵呵,你别在意。”
王小雨长出一口气不说话,背过身擦擦眼角的泪水。牧星尘的道歉触动了她的心弦。她现在的情况确实很糟糕,牧星尘不过是父亲的同事罢了,与自己见面都有些失望,如果是父母见到了,估计他们的心都会因为失望而碎掉。
看着王小雨不说话只是暗自流泪的样子,牧星尘感觉气氛太过于凝重需要缓和一下,也许这时候给双方一点距离是个好主意,想到这里扭头对李三说道:“我要的食材都准备好了吧。”
李三点头。
牧星尘便站起身和颜悦色地对王小雨说道:“小雨啊,你看现在也到晚饭时间了,要不我亲自下厨做饭,请你吃顿好的,当作给你的赔礼。”
王小雨木木地摇头拒绝。
牧星尘看在眼里,知道这是女孩的防御心理使然,便从裤兜里掏出硕大的手机,开始拨号:“0,9,9,9,1234567,呵呵,这是你家的电话号码吧,十多年了,还没变。哦,有人接电话了。喂!王老大吗?我从美国回来探亲。……,啊,是我啊!哈哈,我就知道你还记得我,最近还好吧?……嗯,我不错,这次回国探亲,顺便到澄海歇息几天,你要不要叫着嫂子一起来玩两天?……忙啊,不来啦?可惜啦,我还给你带了点东西。……,哎,应该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嗯,好的,好的,再见!”
手机话筒音量很大,酒家也很安静,王小雨能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知道那就是自己父亲说话的声音。
牧星尘不是在演戏,而是真的给王父打了个电话。
智慧手环给他的信息非常全,其中还包括一个和王父交情极好的前同事,牧星尘便是伪装成这个前同事打的电话,只是在措辞方面模糊一些信息,从而挖个坑把王父和王小雨都带了进去。
挂电话前,牧星尘捂着话筒问小雨说不说两句,没想到她把脑袋摇得风车似的。
牧星尘干脆地挂掉电话,把手机砸在桌上,看着王小雨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道:“晚饭一起吃!如果你爸知道我和你在一起,而我还不招呼好你,他肯定会把我杀掉的。”说完就扭头走向厨房,不给王小雨任何拒绝的机会。
李三屁颠屁颠地跟着牧星尘离开。
王小雨心中顿时一松,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看着窗外的夕阳,回想着刚才听到的音乐,想着偷喝别人茶的事情,以及揣摩牧星尘这个陌生人。
牧星尘走进厨房,对清洁有序的厨具和摆设感到满意,把菜品、配料检查一遍,确认符合自己的要求,便穿上围裙、戴上厨师帽。在菜案前稳稳地站住后,牧星尘长出一口气,随后闭上眼睛。
这是他的习惯,在做菜前要闭眼休息一会,目的是排空心中的烦杂,确保做菜时能够专注。
现在他心中的杂念只有一个:缘分让我们再次相逢,我还爱着你,可你却不认识我!我有如海的爱意需要传递,而你却如高原的雪峰,只愿接受薄如云烟的雨滴!
这个杂念很强大,牧星尘至少花了五分钟才想清楚一件事得以抛之脑后:我是来报恩的,不是来寻找爱情的!当年你已经把如海的爱给我,如今我要还给你!哪怕你离我再远,哪怕你是如何冰冷,我都要掀起惊天的风暴,越过重重大山,把海一般的爱,重新化作雨雪还你!
想清楚这一点,牧星尘终于能静下心,把菜式和做菜的流程在心中过一遍,直至每个细节都清晰后,便睁开眼睛,缓缓地把衣袖卷起来。
左手在水槽中一顺抄出一条二十公分长的澄海大鲫鱼,右手上的菜刀倒转过来用刀背敲晕掉,而后快速地刮鳞、抠腮、去内脏用水里里外外清洗三次,才用菜刀在鱼腹上切上几刀,淡淡地撒上细盐,在鱼肚子里塞上姜片和小葱葱白。最后拿过一张锡纸把鱼包好,装盘放到蒸笼里。
哈哈,十分钟后,今天的主菜就算是成了。牧星尘心中很是舒爽!要知道,澄海里的鲫鱼,他可是想了二十年了。
在澄海优质淡水中长大的鲫鱼,鲜嫩而无泥土味,香甜而不肥腻,用包蒸这种最简单的做法和最简单的调料,能够保持鱼肉鲜甜的本味,任谁吃过一次,都会回味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