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条黄色的土狗叼着一个蓝白色的编织袋,急促而紧张地哼哼着,磕磕绊绊地向广场中心奔来,后面还跟着四五个手拿砖头、棍子喊打喊杀的汉子和少年,时不时还有砖头在空中划出一条曲线,斜斜地飞向土狗。
可能是土狗看到牧星尘和王小雨很平和,与凶神恶煞的村民不一样,便鬼使神差地向两人跑来,试图找个暂时的庇护所。
土狗转向时速度慢了半拍,好死不死地等来了天空中落下的半块砖头,正好砸在它的腰上,让它松开了口中的编织袋,凄厉地惨叫着侧滚在地上。
土狗挣扎几次想站起身去叼编织袋,可惜两条后腿直楞冷地使不上力,只是让腹部两串硕大的在粗糙的水泥地上颓然的摩擦着。很显然,土狗被砖头打伤了脊柱。
众村民蜂拥而上,把土狗团团围住,牧星尘和王小雨很不幸地成为了组成人墙的两块砖。受迫于陌生人和突发事件的压力,王小雨向牧星尘靠近一些后,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一个三十岁的汉子蹲下身,用棍子挑起赫赫低吠的母狗头,不知所谓地摇摇头。
旁边一个四十多快五十的老男人见状,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你打得还真准,直接把狗腰打断了。知道不,腰是狗全身最致命的地方。你家这条看家狗要不成了,不如下锅炖了请大家喝顿酒算了。”
汉子抬头没好气地瞅了老男人一眼,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土狗的脑袋。土狗从低吠变为哼哼,努力地伸出脑袋去迎合、舔舐汉子的手,给人一种它似乎在乞求什么的感觉。
没想到土狗长长的、黑红相间的舌头舔到汉子手上的还流着鲜血的齿痕,让汉子疼得一个哆嗦,猛然推开狗头,站起身。
老男人呵呵冷笑着说道:“不管这狗受没受伤,只要它咬了主人,就板板地要不成了。这个道理你是知道的。如果你下不了手,我替你结果它。”
汉子目光纠结地看着土狗,缓缓摇头。
老男人恨铁不成钢地数落汉子道:“你不像个男人,就个婆婆妈妈的软耳朵。早跟你说把孝狗处理掉,你不听,非要等你爹都被孝狗妨了才下手。你看看,你看看,现在你老爹住院出不出得来还不知道,你自己也被狗咬要花钱治,就连看家狗也保不住了……”
“够了!”汉子听不下去了,扭头指指地上不停蠕动的编织袋,对身边的少年吩咐道:“扔到垃圾堆去,生死由命吧!”
十三四岁的少年懵了,不停地挠着脑袋嘀咕着什么,看着编织袋不知所措。
老头不耐烦了,没好气地说道:“你们几父子啊,简直都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婆娘啊!不过是一条小奶狗而已,你们居然都下不去手!这种小狗你们丢了干屁啊?难道你们不知道小奶狗蒸了吃更补?”
王小雨闻言差点没憋住笑起来,扭头看看身旁那个自称为屁的男人。只见男人面无表情地站着,静看事态的发展。
老头说完就弯腰捡起编织袋,狠命向地面砸去,发出“啪叽”的声音,以及小奶狗清脆的惨号!
瘫在地面上的母狗疯了,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仅凭两只前腿在地上一蹬就高高跃起,一嘴咬在老头的左手手臂上。
老头大惊,惨叫着发疯一般的拼命甩手,想把母狗甩脱。汉子连忙上前,手中的木棍向母狗的后脑挥去。
牧星尘早有把两条狗买下的意思,可是事情发展得太快,根本容不得他插嘴!此刻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心中正懊悔无比间,就看见身旁的人纵身而起扑了过去!
身在空中的王小雨自己都不知道让她这样做的勇气是从何而来的。
母狗向王小雨跑过来的时候,她的心中只有恐惧,头脑一片空白不知该怎么办幸好母狗被砖头打到在地,才让她松口气看到母狗与主人的互动,王小雨不觉开始可怜它汉子与老头对话把事情的梗概描述清楚,知道这条母狗为了保护自己生的孝狗才被打时,王小雨已经彻底站在母狗一边当王小雨听到母狗可怜的低吠、并且还看到母狗眼中的泪水时,她已经把母狗当成了自己!
王小雨试图把两条狗买下来,可是还没等她想清楚怎么开口跟牧星尘借钱时,她就被老头摔狗的举动给震惊了,下意识地双腿发力想去解救小狗。
可是母狗的动作比她还快,抢在了她的前头,让她的左手恰恰地放在了狗头和汉子木棍的中间!
汉子用力很大,棍子去势很猛,看到王小雨拦在前面时,已经来不及撤回棍子,只能尽可能地收住双臂的力量。
可惜已经晚了,棍子头正正地砸在王小雨的手腕上,发出“咔嚓”的脆响!
“姑娘的手腕断了!”所有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怔怔地看着王小雨和母狗拥在一起把老头拖到地上,两人一狗摔作一堆。
我擦!牧星尘头皮都麻了,大骂一句粗口,纵身上前跪在地上滑了半米来到王小雨身边,扶着她的肩头把脸转朝天空,急切地问道:“小雨你没事吧?”没等回答,他便小心地抄起王小雨的左手,把棍子打中的腕背转到自己眼前,并没有看到任何的伤痕或者损伤……
只有钻石牌手表破碎的表面!
幸好手表的表盘比较大,恰恰挡住了棍子的重击,让王小雨逃过一劫。
天哪!牧星尘心中大呼万幸,轻轻地解下手表,仔细把王小雨羊脂玉一般的皓腕检查一遍,确认除了皮肤红了些外没有任何的损伤,这才定下心来。
牧星尘把眉头皱得跟橘子皮似地抱怨道:“哎呀,你何必那么拼命呢?伤了怎么办?”
王小雨也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顿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冲动没有任何理由,也太过于任性了。此时感到手腕隐隐作痛,才想起有手腕被打断的可能性,不觉心中后怕不已。
舔舔干涩的嘴唇,轻轻咳了一声,王小雨才心有余悸地说道:“狗……,狗狗呢?”
这个问题提醒了围着两人身旁众人,他们顿时把目光投向土狗母子,只见编织袋的口子已经打开,露出一只口吐鲜血,四脚朝天直抽抽的黄色小胖狗,而母狗低吠着,两条前腿用力,拼命一般地爬向自己的孩子,嘴里流出的狗血在地面上画出一条一米长的恐怖痕迹。
“我草!”手上剧痛的老头看见母狗还没死,心中大恨,顿时怒骂起来,飞起身子向母狗柔软的肚子上踩去!
“住手!”王小雨大叫,“啊!”
就在同一时刻,牧星尘扔开王小雨,双膝一挺,身子箭一般射向母狗,左手一探,托起母狗的背轻轻一翻,不但让它脱离了老头的攻击,还让它的脑袋和小狗的脑袋凑在一起。
老头狠狠的一脚踹在地上,反震的力量让他发出惨叫,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