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命去吧,吾非赶尽杀绝之人,给你一次活下去的机会。”
夜幕中,满天繁星的苍穹之下,一身着锦衣,手持玉扇的华衣公子对着瘫坐在自己身前的重伤之人缓缓道。
那重伤垂死之人闻言如获大赦,全然不顾身受重伤,拼命支撑起遍体鳞伤的身体,半匍匐着向远处的黑夜中艰难爬去。
居高临下望着黑暗中那团不断向远处蠕动的影子,锦衣公子神色复杂。
身为家族庶子的他,刚刚以雷霆手段夺取家主之位,曾经的屈辱一朝洗刷,他竟然与眼前之人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触。
直到隐隐感觉到远处那十几股若有若无的强大气息不断快速靠近,锦衣公子的神色才由复杂转为莫名的惊慌。
正当他欲飞身离去时,却瞥见了远方地平线上,那个在初升的朝阳的照耀下只剩轮廓剪影的影子,正无比艰难地爬起身来,对着他所在的方向深鞠了一躬。
不过,不知道是这个公子不屑于给那个重伤垂死的卑微奴仆回礼,还是有其他原因,他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
只是那踏地而起的飞身动作竟有些不可察觉的趔趄,作为二元境中期的灵者,居然险些摔倒。
背对朝阳的影子见远处之人离去,也慢慢转过身来,迎着光芒万丈却无比柔和的朝日,继续低下身子,向远处爬去。
在晨曦的照拂下,这个拼命逃生的卑微仆役身上那密密麻麻的包扎痕迹得以显现,谁给其包扎已经不言而喻,那忍着剧痛也要起身深鞠一躬的行为也有了深意。
逃出生天的杨若宇不知道自己要去何方,他只知道既然之前一直对他严刑拷打的新任家主突然莫名对他开恩,那就得赶快逃,拼命逃,不论去往那里,逃得远远的总没有错。
内心言语之中,他居然开始不可察觉地以文家奴仆自居,称呼文天为新家主。
可事实证明,天总不遂人愿。
因为当他用尽气力好不容易才爬过一个满是杂草的土丘后,迎面而来的,竟然是重重大山。
现在他就位于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脚下不远处,远处望去,长长的山体横亘在地平线上,山后天空的晨曦,将它拉出长长的影子。
大山之后,还有无数一座比一座高的庞然大物。
虽然它们相比于东幕的遮天蔽日还差很远,但让他望而却步却已足够。
通往东方的道路被大山阻断,自然是行不通了。
背后的西方是不能回去了,只能在北方那葱郁的密林和南方那隐隐可见的峡谷中选其一。
他没有选择空旷毫无遮挡的峡谷,而是选择向密林更深处爬去。
正当他就快要进入密林时,危险却在毫无察觉之下快速逼近。
“此人身无灵脉,真假难辨,若真,则手到擒来,若假,必有血战。”
只见一群黑衣斗笠装束的神秘人在离杨若宇不远处的山岗后急停,然后其中一个头领模样的人隔着斗笠之上垂下的黑纱沉声道。
这一群二元境巅峰的神秘人深知,隐藏自身灵脉只有步入三生境的灵者才有可能实现,如果杨若宇是刻意隐藏自身灵脉的话,一场血战在所难免。
即使是十几个二元境巅峰的灵者对战刚刚步入三生境的灵者,也要冒着全军覆没的风险。
修灵境界的差距可不仅仅是境界之前的数字差那么简单,最接近的两个境界即使只差一小阶,也是可以一边倒地瞬间分出优劣高低的。
“我灵界之人,身无灵脉,简直骇人听闻,不可信,所以,每个人都要发死力血战。”
“遵令!”
说时迟那时快,神秘人瞬间分散开去,以合围之势向中心的杨若宇以闪电般的速度掠去。
可怜他现在还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