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魔，人亦是魔；心中无魔，魔亦成佛。”男人一边说着对于小男孩来说有些高深莫测的话，一边把他放了下来，让他平躺在地上。

“如果你心中有魔，就用这把断剑自刎，为世界消除一个怪物；如果你心中无魔的话，那就跟我走吧。”中年男人把地上的断剑塞到小男孩手里，接着他站起身来，转身离去。

男人在转过身的时候，笑了。明明拖着这么虚弱的身体，还一个一个要为这些称他为怪物的人制作坟墓，到最后甚至支持不住昏倒在地。这样的孩子，又怎么可能是怪物呢。

只是...他稍稍偏过头，用余光瞟了一眼已经坐起身，拿着手中的断剑发呆的小男孩。

只是他，要多久才能把这个问题想通呢。中年男子这样想着。

他迈开步子向前走去。没等他走两步，突然就感觉自己的衣服下摆好像被人抓住了。他回过头去，小男孩正拉着他的衣服，手里的断剑并没有丢掉。

“你还拿着它干嘛？”男人语气中带着控制不住的笑意。

“等我哪天心里有魔了，我再用这把剑自杀。”小男孩坚定的语气中听不出一丝玩笑的感觉。

“哈哈哈！好！”男人蹲下身，把小男孩背在背上，“你叫什么名字？”

“忘了。”

“忘了？你是欧洲人吧？看你成天阴沉着脸，以后你就叫克劳迪。”

“嗯...我觉得不好听”

“克劳迪，跟我学剑怎么样，我看你天分不错。”男人直接无视了小男孩的抱怨，自顾自地提议道。

“学剑干嘛。”小男孩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

“学剑好处可多了，学剑可以....”

伴随着他们的谈话声，一老一少的背影在夕阳中渐行渐远。那一天，克劳迪有了自己的第二个名字，也有了一个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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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您有了心魔了吗！”克劳迪抬起头，瞪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眼前的老人。

“克劳迪，你不懂。”

“不！我懂。那种武装犬，简直就是杀人的利器。在正面战场他们可能毫无作为，那是因为他们天生就是为巷战而生的。把它们带到城市的大街小巷中，他们就会对人们展开单方面的屠杀，普通枪械对他们根本造成不了杀伤。”

克劳迪停顿了一下，竭力地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师父，您记得您第一次带我去钓鱼时候的事吗？那天，我用手在鱼桶里抓鱼玩，弄死了两条，您骂了我一顿。您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说的吗？”

老者叹了口气，沉声道，“杀，亦须有道。万物皆有杀机，当杀则杀。但若为杀欲而杀，为玩乐而杀，为身外之名利而杀，便失了对生命最起码的敬畏。”

“那我想请问师父，师父帮助军方进行这种惨无人道的武器研发，为了测试效果放任它们去袭击路人；进行人体实验，甚至连孩子都不放过。

无论是为了什么，无论是向哪国开战，那些被杀害、间接被杀害、或是即将被杀害的人，杀之有道吗？”

最后五个字，克劳迪仿佛要咬碎牙齿一般，一字一顿地缓缓吐出。

“杀之有道，我自诩是很难做到。但是师父却一直像闪耀着光芒的灯塔，从来没有歪斜过。”

“克劳迪，这是一场革命！革命必会有人流血，他们的血并没有白流，他们的生命并没有白费。”老者似乎也有些激动起来。

“隐大师，您还是注意一下，有些话可不能说。”洛尔莫突然在一旁插嘴道。

“师父，什么也别说了，出剑吧。实验名单，我今天必须得到。”

小太刀的刀刃，被收回刀柄中。克劳迪同样微微低下上半身，双脚前后开立。只不过他是右手确实地抓着刀柄，而左手则稍稍拖后虚掩在本应该是刀鞘的位置。

一时间，山间的声音，消失了。空气也似乎凝固住不再流动。两人静静保持着这个姿势，静静地对立着，谁也没有率先出手。

突然一滴雨滴从天空中落下，在空气中翻滚着，加速着，打破了这天地间的平衡。荡起的涟漪，逐渐扩散，行成一道巨浪。

两人同时睁开眼，大喝一声。

“闪！”

（今天是3000字的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