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于几人谈虑之际,周身的风向却是在悄然间变化,蓦然一道冰冷的气息喷吐在长脸祭祀的脖颈之上。
长脸祭祀一脸懵然,摸了摸后颈,还未等他反应过来。
“后面!”
老神官眼疾手快,厉喝之下猛然拉过长脸祭祀的肩膀。
“倏!”
如黑夜中的一抹寒芒,一柄锈迹斑斑的钩炆西域长刀劈开空气而下,直直斩在丹蛇坚硬的背壳之上,一道道耀眼的火光闪烁。
几人迅速散开,惊骇的神情不一。
长脸祭祀背上冷汗涔涔,心有余悸地望着刚才自己所站的地方,若非老神官将他拉走,这把刀毫无疑问地斩下他的人头。
再抬头,视线聚焦在持着这把西域长刀的身影之上,五人更是浑身一颤,呆滞当场。
在看清眼前的面貌后,老神官髭须抖动,他嘴巴张了张,似乎想道出某个名字,却如鲠在喉,惊恐于无声。
拖着刀柄,锈缺的刀刃划过丹蛇的背壳,穿着一身奇异纹图甲胄的人缓然回首,如铁水浇筑的脸庞面向五人,纯黑的瞳孔毫无一丝杂质,也无一丝情感的波动。
急促的呼吸声交错,在黑夜中带起袅袅白雾。
“!”
“这是?!”
“族内古宫内的侍神兵傀?”一个祭祀颤栗着指向持刀之“人”,不确定地呢喃道。
这群世代守候在古宫内禹族人,对眼前的模样再熟悉不过,可让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侍神兵傀刀剑所指的方向,竟是自己。
老神官转头,死死地盯住底下的青年,睚眦欲裂。
正当惊愕中的几人把注意力全集中在眼前凭空出现的侍神兵傀身上时,却蓦然听闻一道清脆的噗哧之声,一个头扎绳箍的祭祀艰难地低下头,瞪大双目看着从自己胸口冒出的刀尖,随之倒下。
“大头!”看着死在刀下的老友,几人惊呼出声,可紧接着,刺骨寒意覆盖了他们的全身。
又是一个兵傀!!
锈迹斑斑却寒芒慑人的刀刃上还泛着鲜血的热气,这个兵傀还保持着错手抬臂的持刀姿势,让得跟前的几个窥神境祭灵师竟是不寒而栗。
“逃……”老神官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发自心底的恐惧,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最后一个字。
几个祭祀不再犹豫,他们甚至不敢再看底下隐藏在黑夜中的青年一眼,当即掐出法印,召出自己的灵妖,开始了逃窜。
老神官唇齿开合,不停地呢喃着一个个符文,腰间疯狂颤动的念珠绳居然越伸越长,最后化作砂鱼巨虫的千道长足,随着长足的巨幅摆动,朝远处疯狂掠去。
丹蛇的身躯也开始剧烈甩动起来,想要甩开身上的两具侍神兵傀,却奈何背上的两个兵傀如同脚底生根。
夜空中,一个祭祀正骑着灵妖撕破黑云而去,魂力全力运转,眉心的魂纹更是疯狂闪烁。在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能逃多远逃多远!
他们已经认出了侍神兵傀,也根本不打算有任何的抵抗之举,只有逃,才是唯一的办法!
却未料,更高处的团团乌云内,毫无征兆地跳出一道魁梧身影,手举七齿铜鉴双刀,冷光交错而去,即是斩去一颗飙着鲜血的头颅。。
朝着不同方向逃去的老神官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眼眸中尽是骇诧,他紧拽着拳头,心中不停地重复道:“为什么……侍神兵傀……为什么会是侍神兵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