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耿长乐和陈菲菲出现在永定县城外,本来按照高指导员的意思,就让耿长乐只身进城,和李山取得联络,把城里的情况全部摸透,可一看到耿长乐要进城,陈菲菲就不答应,非要跟着一起来,根据地的人手又实在紧张,小五领着人去邻村看押那三个伪军了,他们也要布置一下现场,尽管知道鬼子没有诚意,也要让现场看上去好像真有十三个俘虏一样。
其他的战士都在紧张地准备战斗,实在腾不出人手来看管陈菲菲,尽管她自己撅着嘴说不需要人来管,但是连长和指导员还是不放心,最后无奈地决定让耿长乐带着她一起进城,“重要的是前期的工作,战斗打响后,你就不需要参战了!”卢铁旺拍着他的肩膀,很有自信地说道。
耿长乐对这样的安排很不服,尽管不服,又不得不服从命令,一路上,他闷闷不乐,心里抱怨自从这个女人一出现,自己就开始万事不顺,他甚至开始懊悔自己那天为什么非要探视她的鼻息,就那样把她扔在公路上多好!
陈菲菲拖着一个包袱,吃力地跟在他身后,这也是他给她定下的规矩:既然要跟着,那所有的东西都得自己背着,所以陈菲菲喘着粗气跟在他身后,心里同样在抱怨:真是小心眼!
“耿长乐,我真的走不动了,咱们歇会儿吧!耿长乐,我想喝点水,耿长乐,我要去方便一下,耿长乐”陈菲菲忽闪着大眼睛,一个又一个歪主意不停地从她嘴里蹦出来。
耿长乐被她弄得不胜其烦,一开始没搭理她,只催促她赶快走,没走两步,另一个状况又出现,严重影响了前进速度,要是按照这个速度走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城,为了加快速度,他只得接过陈菲菲手里的包袱,扛在自己身上,陈菲菲计谋得逞,自然十分高兴。
接过包袱扛到肩膀上,耿长乐才发觉这东西死沉死沉的,难怪陈菲菲拖着它摇摇晃晃走不稳,他笑笑,把东西托好,迈开大步健步如飞,两人一前一后,眼见到了城门口。
“这包袱怎么这么沉?里面装了什么东西?”耿长乐很纳闷,包里似乎装了个大秤砣。
“你还记得那个手摇发电机吗?我把它给带来了。”陈菲菲嬉笑道。
“你是不是存心的?”耿长乐很生气,本想冲她发作,但看看城门口那个打盹的伪军,他还是把这股火憋了下去,他可不想在这儿成为引人瞩目的焦点。
“你们今天不是要打仗么,”陈菲菲咬着嘴唇嘟囔着,“我怕你们把电线都打断了,晚上怕黑,带上它,到哪儿都有电。”
“这个”耿长乐被她搞得哭笑不得,无奈地苦笑以掩盖尴尬的气氛,“这玩意儿能进城吗?”
“你看他都睡着了。”陈菲菲说话的语调语速一旦慢下来,就显得很可爱。
门口那个站岗的家伙现在正坐在墙根下,面对着太阳,他的帽子盖在脸上,不管谁经过,都不会引起他半分注意,这么长时间,他都没起来过,看来是睡着了。
“看来所有的兵都集合起来准备打仗了,城防这么松懈。”张瑞年心里暗自揣度,两个人收拾好东西,一言不发地闷头走进城门,过程非常顺利,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连头都没抬一下。
李山和张秋芳就在北岗医院的门口等着他们,他们按照程云彪的指示,需要想尽一切办法拖住耿长乐,因为此时此刻,在永定县城各个空旷的场地上,黑仙会的徒众正和侦缉队的汉奸们一样穿起日本军装,列队集结,程云彪的确是考虑周全,他要用这样一支队伍,伪装成围剿的日本军队,浩浩荡荡地开出城去,来麻痹八路军的眼睛。
“一路上还顺利吧?”李山装作关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