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赵寡妇和他弟弟收了车,正在打扫卫生,赵雷扫车的时候发现了拐子的黑袋子。
“唉?谁的东西落这儿了?”
赵寡妇正对着账呢,走过来一瞧就知道是拐子那没长脑子的。
“李拐子的,我看他上车的时候拎的这个。”
“哦,那个泼皮,”赵雷把东西掀开看看,由于拐子嫌左右手重量不平衡,把两桶清漆其中一桶也装在这个袋子里,赵雷打眼一看也没仔细瞅,所以下面的那盒也没瞧见。
“怎么着,给他送过去?”
赵雷虽然看不上李拐子,自己本身也就是个流氓习气的东西,但是生意人这点诚信还是有的,更何况拐子这点子东西他也看不上眼。
赵寡妇眼珠子在眼眶里提溜地转了一圈,“不忙,让他自个儿过来拿就是了。”
赵雷用脚趾头也知道他姐脑子里正想什么,冷哼一声也不再管,两个人把车打扫干净,袋子仍旧放在车上。
拐子到的时候天刚刚擦黑,在赵寡妇家的大门口哐哐地敲了几下,屋里没有一点声音,拐子寻思着不对啊,往常这个时间赵寡妇早该在家了,拐子后退两步想了想,转而向侧边的墙走去。
赵寡妇家的墙垒得一般高,但是墙头上用水泥插了一圈的玻璃片子,这还是在她第二个老头没的时候插得,看起来还真有几分贞女烈妇的架势,拐子把墙右侧垒的玉米秸秆扒开一点,漏出一串的小洞,每个洞都能踩进一只脚,拐子就顺着小洞攀上了墙头,站在上面还不忘把秸秆恢复原位。
“大妹子?大妹子?”
拐子跳下墙头,在院子里悄悄地唤着,院子里没有,拐子径直走到屋前,却惊奇地发现门还锁着。
“还真没回来啊,去哪儿了……”
正在拐子犹豫着是继续在门口蹲着还是回家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赵寡妇尖锐的声音。
“明早早点起来,这几天发车都晚了好几分钟,人家都抱怨了。”赵寡妇冲着他弟嘟囔着。
小赵司机一脸不奈地应下,转身慢慢悠悠地往自己家里溜达。
赵寡妇在门楣上把一把钥匙摸出来,门一开,却见屋门口蹲了一个人,直把赵寡妇好一个吓,喊声还没出嘴呢,就被那人打断了。
拐子见她吓得不轻,忙起身去安抚她,没料到猛地一起,脚下发软,一个踉跄竟直接往赵寡妇那里撞去,连着三四步直接摔在人家脚底下。
赵寡妇这才看清这人是拐子,嘴一闭,硬生生地把声音咽了回去。
“折命的玩意儿,你咋不吓死我!”赵寡妇伸手把拐子的耳朵拧成了一朵花儿,拧得拐子呲牙咧嘴。
“俺哪就知道你没在家来着,俺也不是故意要吓唬你的,俺就是今天在车上撂东西了,来寻摸东西的。”拐子歪着脑袋,顺着赵寡妇的手晃来晃去,一脸傻笑的也不知道挣开。
赵寡妇白眼一翻,直接把眼睛顶在脑门上,阴阳怪气儿地接道:“哦,合着没撂东西就连门儿都懒得进了呗。”
拐子糙话听得多,不是听不出好歹的,见着赵寡妇这幅气性儿,说的话也是酸气,怎能不知道自己说得不好了,赶紧堆出一脸的讨饶:
“俺说错话了,春艳你别恼啊,俺就是,就是……”
春艳,也就是赵寡妇,知道拐子扭捏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是真的想听他解释,上去轻踹了人一脚,直接把人踹在屋门旁边,“得了吧你,你就是个屁,进屋去,吃点饭再走吧。”
拐子蹭惯了饭,应得倒也顺嘴,忘了自己先前还让女人留饭的话,屁颠颠地跟在赵寡妇后面,饶是这么着,却也没忘了他那袋子东西,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那春艳,俺那袋东西……”
“行了吧,谁稀罕你那破玩意,一会儿走的时候拿了就是了。”赵春艳没好气地说道。
“哎,哎。”拐子一听,心就回了肚子里,此时满心满念的就是蹭饭,毕竟是真饿了。
赵寡妇开了屋门,到了锅台旁把大锅盖子一掀,摸摸今早晨闷在锅里的一盘子凉水面的包子,包子还热乎着,赵寡妇又从地窖里拿出颗大白菜来,和着昨天剩的猪头肉整了个猪肉炖粉条,两人把炕简单地收拾了就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