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的清晨我象十八日一样起得很早,来到桥头,杏儿还没来,我肯定杏儿今天会来的,河边的风很大,吹拂着早春的气息,一条县级的公路鸡肠般来回迂回着,偶尔驶过的一辆三轮车将潺潺的河水声淹没,从三轮车后面冒出一缕缕浓黑的烟气,让老远的我也闻到了柴油的滋味来,大山显得很萧条,但从远处望去,却也很清秀,半山腰的一缕雾蔼蛇一般子舞出活性来,将空旷的乡下演绎得生气盎然。
杏儿从田野的弯角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虽然远,我也感到熟谙的气息扑面而来,早早地盼望多时了,我在心底深深地松了口气,眼睛自然而然地随着杏儿的脚步而移动,那熟悉如我的步伐,那婀娜多姿的身影,都在我心里印上了窒息的感觉,兴奋也随着涌满了整个身体。
杏儿从老远处就将笑容送给我,羞涩而纯真,我不自然地笑,眼睛却不好意思去看她,转眼到对面人家的炊烟上。
你早来了?杏儿轻轻地将第一句话温柔地送了过来。
刚到呢。我答道,虽是最普通的对话,而我却象是经历了异常难忘的第一次。
前天真对不起,本来是要来的,可正准备走被容子她们给截住了,要我跟她们一起上城关,我又不好怎么说,刚好我爸让我去城关买点急需的药,所以就没来了,让你白等了,真对不起!杏儿说,眼睛缠绵地看着我,似是从眼神里也流露出抱歉的意思。
没什么啊,前天我等了一会就跟小汪去玩了,玩得挺开心的。我故意说自己玩得开心好让杏儿的歉意平淡起来。
我们走吧,我把这个送给我二姑,然后我们好好聊聊。杏儿提了提手中的方便袋,我兴奋地感到读书时那种河堤上散步的情景正悄然靠近我。
我和杏儿默默地并肩走,杏儿穿着一件五颜六色各种各样不规则的格子上衣,一头稍黄的长发很自然地弹卷了起来,显得人异常精神,一条很普通的紧身裤却勾勒出她腿的原有造型,胸儿比先前隆起了许多,整个人有一股让人不得不多看一眼的魅力,只是皮肤比读书时黑了点,却更显出乡下少女特有的本色,笑容也是很特别的,也许对我才会绽放出这种别出心裁的笑吧!那大大的眼牟闪出亮晶的透明,妩媚而不娇作,象是苛求什么,又象是用眼光紧紧拥抱我,将我拥抱得满脸通红。
你在这等会儿,我去去马上就来。走到一条小路的岔口,杏儿望着我微笑地说。
看着杏儿的背影,我的泪水马上要涌出来,不知是幸福还是悲伤,是幻想还是因为父亲,我浓浓地感到杏儿的遗憾,预感着谈话的内容将是什么。我发现我太需要杏儿眼光的抚爱,太需要那淡淡得如婚纱般的话语,太需要别出心裁的笑容,太需要杏儿温柔关怀我的心,太需要杏儿的一切,这对于我来说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就如我折磨生命而不愿折磨感情一样。
不消片刻,杏儿回来了,一见我,又总是将那种说不出感觉的笑容挂在脸上,一双大眼睛脉脉地看着我。
我们到那里坐着聊天,好不好?杏儿用手指着上方一座白色的屋子左边山墙说,那语气总是轻淡温柔,征求我意见我却总是百依百顺。
坐在山墙边的石头上,风景实在是好极了,对面是一座大山,一边被阳光沐浴着,绿得泛红,一边完全处在深蓝的阴影中,显得深岸而神秘,一弯河流从脚下生气勃勃地流淌着,透着阳光反射着清晨阳光的温顺,衣带似的马路直看得让人惊奇,从山的一角突然地消失又突然地从山的另一角延伸出来,宛如一条正在飘动的白蛇,三轮车从远处甲虫样孑孓爬行,显得吃尽力气。
还记得小学读书时的情景吗?那时候真是无忧无虑。杏儿轻淡地打破沉静,她总是那么主动。
恩!我答应似的哼了一声,在瞬那间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现在,学校搬走了,我刚才从那里经过了,那里种着许多小麦。杏儿边说边将头发向后拂了拂。
我真向往以前的生活,人真得不应该长大,就那样无忧无虑就好了。杏儿说着,脸上带着一种遗憾。
恩。我心中赞同她的观点,但是却说不出好的话来,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心情好象很不好呢?杏儿问出一句让我惊讶不已的话,多年过去了,她的同一句问话还是那么的亲切,丝毫没有改变。
没有啊,我的心太激动了。我正视着杏儿的送过来的眼神,好象找到了灵感说:我发现你还是原来那个样子,记得我们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你有块很大很大的橡皮,我不小心把它给弄丢了,你哭着说要告诉老师的时候我那时可真吓坏了。我将手伸进口袋里,口袋里装着块很大很大的的橡皮,但我没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