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青天垂直坠入枯井，等触到武的时候，已经微弱的没了温度。

骸骨、泥土，一切都是灰色。

冷、干燥，没有一滴水。

武就闭目坐在那里，无欲无求、无波无澜，静如死水、定若石像。

“刷……”悄无声息，黑袍凭空出现在武的面前。

“枯牢，枯心，枯骨……有点意思。”黑袍环视四周，突然冒出句话。

“谁？！”武猛然睁开眼睛，一股惊天的杀气呼啸而出，让井中的骸骨龟裂崩碎，空气温度骤然下降。

“不错，看来仇恨确实能让人变强。”黑袍掀开罩帽，露出灿烂的笑容。

“原来是黑袍大人，你为何来这？”武语气稍缓，眼中的杀机却没有减少一分。

“我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你还知道用您这个敬语。怎么这次就忘了，变成你了？”黑袍挑了挑眉毛，嘴角向下压了压。

“我都快死了，还怎么可能摧眉折腰，博你这人渣一笑？”武冷言道。

“人渣？！”黑袍笑容一滞。“是我听错了，还是你疯了？！”

“你觉得呢？！”

“你怕不是变成了一条疯狗吧！”黑袍嘿嘿笑了笑。

“别在我面前提狗，信不信杀了你？！”武青筋暴跳。

“呵呵，真可怜……想必是这枯牢，把你折磨的破罐破摔了。”黑袍玩味地说。

“闭嘴！”武怒道。

“怎么，疯狗还想咬我？”黑袍嘿嘿一笑。

“别他吗跟我提狗！！！”武暴跳而起，一拳直轰黑袍的咽喉。

“嗖……”黑袍悄无声息地消失，又徒然出现在武的身后。“来啊。”

“受死！！！”武骤然转身，一脚力劈而下。

“嗖……”黑袍身影又一晃动，凭空消失，又在武的身后凭空出现。

“在这呢。”

“滚！！！！！！”武杀气冲天，拳脚快如闪电，瞬间杀到。

“嗖……”

“嗖……”

“嗖……”

黑袍乐此不疲地用言语激怒武，如舞蹈般在空气中时聚时散，优雅的像是在湖面上点水高飞的黑天鹅。

“呼呼……”

不知过了多久，武终于停止狂暴的攻击，大口喘起粗气。

“累了吧，伟大的武殿下？”黑袍蹲在武的面前，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你这个怪胎！”武咬得牙根直响。

“呵呵，能不能不要和骂街泼妇一样，捡到个词就随便往外骂。你既说我是人渣，又说我是怪胎，总该有些原因吧？”黑袍眨了眨眼睛，清新的像是未经世事的少年。

“哼，这么骂你还算轻的。你有不死之身，又有通天之能，本该享尽世间荣华，乐得逍遥自在。可你却偏不，你选择用上千年的时间去辅佐布娜利塔尼，让它从一个偏僻的小国一步步成长为拥有几个星球的庞然大物，所以你是怪胎，所以你是人渣！”

“哦，你怎么知道我辅佐了布国上千年？”黑袍幽幽地问。

“我不像其他皇族那么瞎，任何事情只要发生过，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不错，武，是我低估你了。”黑袍赞赏地看着武，继续道：“可这和人渣又有什么关系？我辅佐布国做大，却不取分毫，这样的行为是多么的高尚，多么的无私，不是更应该得到称颂吗？”

“称颂，称颂个屁！你既不高尚，也不无私，你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哦，什么目的？”黑袍故作惊讶。

“挑唆！”武恶狠狠地要紧牙根。

“黑袍你喜欢挑唆，你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挑唆！为了玩！你暗中干涉九大家族的所有事物，把挑拨矛盾、搬弄是非当做自己的乐趣！受尽人们的敬仰，却把他们当棋子一样肆意摆布，玩弄他们的感情！你这样的东西不是人渣，谁他吗才是人渣！”武怒吼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黑袍仰面大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人渣……人渣，好一个人渣！这个词用的好，骂的好，听着新鲜，新鲜！”

“你终于承认了！”武冷哼一声。

“不过你猜错了，我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挑唆，也不是为了玩。”黑袍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冷冷地盯着武，脸上再没有丝毫笑意。

“十年前，你在九龙朝会上提出覆灭巴塔合众国的计划，惊艳四座。我认为你是个可塑之才，才会来这救你。不过可惜，今天一看，你不过是经不起失败的富家子而已，稍受挫折，就破罐破摔、怨天怨地、诬陷好人，甚至憎恶整个世界。呵呵，真是枉费了你父亲的一片苦心！”黑袍摇摇头，转身就要离开。

“看看，你又在表演了，开始吧，继续你挑唆的把戏！”武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