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在双脚落在毡前之时,殿中突然闪过一股强大的气息,快如疾风地掠过他的身体,霎时消失不见。
他浑身一颤,全身的功力瞬间凝起,人如满弓,全神戒备。可那道气息再也没有出现。
步云龙心中疑道:“不是针对我?难道有强者路过?”
内官见他僵立不动,厉声喝道:“大胆,为何见君不拜!”
他回过神来,双膝跪于毡上,口中称道:“微臣步云龙叩见君上。”
“起来吧。”
侧依榻上的齐醒公一直在打量着这个少年,待他起身肃立,也暗中称叹:“果然是一表人才,更兼一身高强的武功,若真能收服其心,未尝不能成为申儿手中的一柄利刃。唉,可惜是个邵人,刃越利,越易自伤。不能为我所用者,只能除之。”
齐醒公拿起案上的木简,缓缓念道:“步云龙,你此番击杀刺客、救下了先王妃母女,功莫大焉。寡人晋你为下卿之爵,封地二百顷,赏黄金两千两、金车一乘、美女四口,谕此。”
步云龙再伏于地:“臣谢君隆恩。”
齐醒公微微笑道:“所谢者,非只寡人。先王妃曾笑称寡人授尔之地乃是画饼充饥,寡人是闻善则改啊。俞卿,将步卿前番所得之地一并改封于齐境吧,让其即封即得。”
坐在一侧的俞潜直身道:“老臣遵旨。”
齐醒公又道:“步卿亦当向先王妃当面谢恩才是。”
步云龙道:“微臣遵旨。”
齐醒公道:“来人,赐金印。”
内官手捧木盘,呈在了步云龙面前,盘中红绸包裹着一个拳头大小的四方之物,想来就是那金印了。
步云龙双手捧起红绸包裹,再次谢恩之后,才被内官引出了小院,回到了前院的偏殿之中。
顶盔挂甲佩剑之后,他好奇地解开了红绸,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檀木盒,盒盖打开,内中躺着一枚金灿灿的金印,捏在手里,沉甸甸的。
金印方不足一寸,印纽略圆。印文是“步云龙之印”,印身又环刻着“一等公齐国下卿”几个清晰的凹文。
“看来这便是我的身份证明了。”将金印放回盒中,又发现木盒下半部分还置有一个小小的抽屉,抽屉就是个印泥池,用起来极为方便。
“哈哈,祝贺步大人晋卿封爵!”
随着一声笑,俞潜走进了房门,自我介绍道:“老夫姓俞名潜,现任国府太尹。”
步云龙急忙见礼:“下官见过太尹大人。”
“老夫奉君上之命,助步大人择定封地,步大人请看。”俞潜说着,让随从摊开了一张偌大的丝帛地图。
这地图虽有三尺见方,但画得极为粗糙,仅有四境、河流、主要道路、山脉这类简单的标识,步云龙看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俞潜伸手在图上比划着说道:“我大齐原本八百里方,西伐之后,得地二百里,现在是东西千里,南北八百里。国土虽广,但大都是有主之地,西境新得之地又被新迁入的章邵之民挤满,步大人的选择余地不多啊。”
步云龙本想在西部挑块地方,也方便将来家人迁聚,既然西边没有余地,便直接说道:“与其让下官漫无目的乱挑,到不如请太尹大人先将可选之地告知下官。”
俞潜手指地图说道:“我大齐百姓素来喜爱南地与西地,这两边无法凑出四百顷整块的封地,东境与北境倒是还有可挑选的余地。”
东为安国,两国时有战事,步云龙不想考虑。北境是横亘东西的汉河,古人视河为不祥之地,怕的是洪水泛滥,但这一个汉字,却是拨动了他的前世情结。
他手指北境说道:“大人,下官自幼喜水,可否临汉河择地?”
俞潜心中暗喜,果然是个少不更事的粗人,但他仍是假意劝道:“临汉之地或为山岭,或为沼泽,土地贫瘠,不耐耕种,步大人真的想好了?”
步云龙也不是个拖泥带水之人,当下说道:“想好了,靠近汉河就行。”
俞潜道:“临汉之地也有千里之长,步大人还需选定地点,方可派人前去设立地碑。”
步云龙道:“若不是实地去看,下官也拿不准。要是碰巧挑到了片大山大湖,下官岂不是要做一辈子樵夫渔夫了?”
俞潜笑道:“步大人多虑了,王室自古便有山川河泽不封之说,我大齐封爵,亦是遵循此律的。”
虽说极想让封地离家乡近一些,但当他看到一条从齐都向北、又越河北上的大道时,便打定了主意:“就在这条大道附近,如何?”
“好,步大人果然有眼力,此道直通河北,商旅络绎不绝,往来极为便利,大道两侧之地确是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