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要紧,肩要松,腰要稳,眼要盯……”
小宅的后院里,夜兰正手把手地纠正着两名少女持剑的动作。但那王子凤的目光,却不时瞅向院门,仿佛期待着什么。
夜兰见她心神飘忽,似也猜到了什么。在传授了一招起剑式之后,便让这王子凤与她表姐姬东霞自行在院中习练。
未见到步云龙,王子凤心中好似少了些什么,人也没精打彩的。好不容易捱到近午时分,终是听到了一阵车马声和喧闹声,她快步跑到院门后窥探,却根本没见到那个人的影子。
夜兰闻声出屋,见她二人贴门窃看的样子,不由地笑了笑,走到她俩身后,说道:“两位小姐要是累了,就歇息会吧。”
王子凤羞红了脸:“夜兰姐,俺们是怕来了坏人。”
“那我去看看。”夜兰也不点破,打开院门,到前院察看了一番,又走了回来。
王子凤扯了扯表姐的衣襟,姬东霞问道:“夜兰姐,是步大人回来了么?”
“不是,都是他的手下。人多,饭做不过来,我让人到客栈订上饭了。”
夜兰有心再试探一下,又道:“估计他也很快就回来了,他喜欢吃烤饼肉糜,不如咱们单独给他做了吃?”
王子凤一听便道:“好呀好呀,可小妹我不会做,姐姐教我好不好?”
夜兰正要答应,却听前院传出一声喊:“步大人回来了,列队!”
三人侧耳静听之时,后院的小门吱呀一声打开,走进来四名长相秀美的少女。内中一女看了看三人,说道:“奴婢四人被君上赏赐给了步大人,主人让奴婢到后院听命于夜兰小姐,敢问哪位是夜兰小姐。”
夜兰先愕后喜:“有帮咱干活的了,进来吧,都叫啥?”
王子凤心中却象打翻了醋坛子一般,一阵一阵地冒酸水。喜欢的人跟前多了四个美人,夜兰的语气又似女主人一般,这让她突然有了一种危机感。
她轻咬贝齿,心中暗忖:“娘说得对,机会抓不住,幸福就会远去。见到他,就要把他的心抓住。”
客栈送来了四担热腾腾的饭菜,但这一群少年却是吃出了不同的滋味。
高大山没了昔日的狼吞虎咽,一边吃着,一边向身边的黄飞虎道:“别犹豫了,军中立功这么容易,咱才是个中士,至少得混个下大夫才算风光吧。跟他去那偏僻的地方,还不如回咱家那大山里头守着爹娘过日子呢。”
黄飞虎垂着脑袋说:“可步大哥对咱有恩呢,就这么离开他,显得不仗义啊。”
高大山道:“这恩有的是机会去报,东征立功的机会,可不是天天有的。错过了,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黄飞虎正在犹豫之时,却见那靳开山站了起来,走到了步云龙跟前:“步大人,咱靳开山能晋下士,也是沾了大人的光,心里感激不尽。但咱还想在军中试试身手,请大人莫怪。”
步云龙却是笑道:“何怪之有,祝靳兄弟早日立功受赏!”
“多谢大人吉言,小弟告辞!”靳开山一躬到地,施完一礼之后,大步而去。
接着吴远和骆山双双站到了步云龙面前:“步大人,俺俩也想继续留在军中。”
步云龙依旧是面带笑容,礼送二人离去。接着走来的却是年龄最大的迟奉:“大人,在下想回乡侍奉双亲、看视妻子。”
自打昝星死后,他一直无法从悲痛中走出。他的离开,也在步云龙的意料之中。
迟奉默默地离开了,黄飞虎终是打定了主意,面色尴尬地跟在高大山身后,来到了步云龙跟前。高大山道:“步大哥,俺俩还想在军中闯荡闯荡。”
“那就祝两位兄弟前程大好。”高大山的离开,在意料之中,但他未想到黄飞虎也会离他而去。
六人离开之后,步云龙的目光缓缓扫过剩下的几人。仿佛是感觉到了他的询问,黑鹰与蝙蝠咧嘴笑了笑,蝙蝠尖着嗓子说道:“俺俩无家可归,以后就吃定你三郎了。”
步云龙微微一笑之时,安泰也站了起来:“步大人,无家可归的还有俺呢,俺以后也跟着大人喝酒吃肉。”
安泰的话,让房中的气氛缓和了不少,顺子站起来说道:“三郎,俺仨也想跟着你,可又放心不下家里人,想去打听打听家人的下落。”
他这么一说,林雪亭也站了起来:“步大人,在下愿意跟随大人,可也想先回乡寻亲。”
林雪亭一直与靳开山走得很近,对步云龙却是若即若离的,没想他竟愿意留下。
步云龙心中大喜,说道:“寻亲是应当的,不光你们想,我也想回家看看。若家人安稳,咱们也心安。若家人过得不如意,可接到我的封地去。只要有我步云龙一口吃的,决不会让你们饿肚子。”
一直未表态的方圆、田耕、小杰几人,也纷纷说出了同样的心思。至于云飞云海,都是步云龙的表兄弟,自然不会离他而去。
话都说开之后,众人心中也敞亮开来,便又商议起下一步的安排。毕竟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离家这么久,家乡又经历了战乱,没有不挂念家人的。
步云龙有心回去看看,但这边封地未定,加上卢旺的伤势恢复极慢,他是注定走不了的,但能走的,他全要放走。
在步云龙的坚持下,连罗大树与史玉柱也被列入了回乡寻亲之列。他不放心史玉柱的脾气,让罗大树、史玉柱和林雪亭三人归为一路,另外几人也分成了顺子和马贵、田耕和方圆、云飞和佘小杰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