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道:“我。。。。。。”
才吐出一个字,多尔衮突然张口结舌,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不知该如何说才好,这些年来的东征西战,大胜后的喜悦与悲伤,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皇兄?是为了自己野心?或是为了那个自己自十五岁开始就暗暗恋着的佳人?喜悦,哀伤,愤怒,无奈,这满含着这一生种种感情的一幕一幕如走马灯般在多尔衮的脑海中转动。
月拔见多尔衮脸上的表情时而迷悯,时而高兴,时而狰狞,知道这个弟子才智卓绝,已经快要走火入魔了,这才低声喝道:“小九,抱元守一,万事与心无碍!”
多尔衮心中一震,月拔低沉的声音仿佛在内心的最深处重重响起,顿时醒了过来,连忙闭上眼睛,抱元守一,过了片刻才将心神镇定下来。
月拔望着他微笑不语。
过了片刻,多尔衮才睁开眼睛,满脸羞愧道:“师尊,小九驽钝!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差点走火入魔!幸好师尊在此!”
月拔摇了摇头,慰然一笑:“你不是驽钝,是心智过人了!”
多尔衮低低苦笑道:“师尊不用安慰小九了!”
月拔满脸笑意道:“小九,为师不是安慰你!刚才这个问题,我若是问一万人的话,最少有九千个人会骂我是疯子,生存与传宗接代是人之本能,在这些人看来,这都是天经地义的,根本不用去思考为什么?而另外一千人会在心中想一想,但找不到结果,然后就不再去想,仍然做自己该做的事去了,这就是聪明人的做法!这一万人中至多只有一二人会如你一样,才智卓绝而又生性固执,这才会苦苦思索这个根本没有固定答案的问题,或许也会和为师一样,穷其一生的时间去找这个答案!小九,只有大智慧的人才会去固执地寻找事情背后的本源,你就是属于后者!”
多尔衮恐惶道:“师尊太夸奖小九了,小九不敢当!”
月拔傲然道:“我月某人收的弟子又岂会是寻常人?小九你是否不相信为师?”
多尔衮终于回复了平日的清明,低声道:“小九不敢!”
月拔哈哈一笑,伸手***着多尔衮的头道:“小九不要妄自菲薄,你们三个,都将是为师这一生中的骄傲!”
多尔衮眼睛一红,多少年了,已经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做了,自从父汗努尔哈赤过世之后,就从来没享受过这种父爱般的温暖,自己虽然是身居高位,但居高位自然也要保持自己的尊严,兄长皇太极虽是倚重自己,但内心深处又对自己不无顾忌之处,所以这些年来,心中的苦楚之处,实在是外人难以想象,也只有在战场上一场接一场的胜利才能使自己暂时忘却那内心深处的孤独与寂寞,也只有这个师尊和那条藏在内心最深处的倾倒众生的人影才是自己的寄托了。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多尔衮问道:“师尊,你这次究竟碰上什么人?你是否也拿这个问题问过他?”
月拔摇了摇头,脸上已经是无限的满足的微笑:“我没有问他,因为我知道三年之后就会有个圆满的答案!”
多尔衮奇道:“那人究竟是谁?”
月拔满足地叹息道:“那是个和你三师弟差不多大小的年轻人!现在被称为西北王的年轻人!”
多尔衮惊道:“战枫?”
月拔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战枫!”
多尔衮大惑不解道:“西北王战枫我在军中也听过这个名字!似乎三师弟铁寒还在他手下吃了点亏!但应该不至于这么厉害,比昔年的中原的第一高手白眉和尚还厉害吧?按理说也不过比三师弟略胜一筹而已?”
月拔道:“小九,你可知道,他与寒儿比拼之时只有一半功力?”
“什么?”多尔衮不由自主地惊呼出来,三师弟铁寒无论是功力与武道修为上在三师兄弟中都仅仅排在尊龙之下,稳胜自己一筹,三人之中,自己这个大师兄倒是最弱的一个,而战枫只有一半功力尚能胜过铁寒,那若是他功力尽复,那确实可以与月拔一拼了。
月拔微笑道:“若论功力深厚,中原武林中胜过他的人不在少数,但若论在武道上的修为,天下间,除了我月拔,再没有一个人配与战枫比肩!”
多尔衮内心震骇欲绝,再也说不出话来。
月拔又道:“我现在和你说的话,小九你给我牢牢记住,以后对你大有裨益!”
多尔衮知道师尊的性格,慌忙点头,准备倾耳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