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老爷听文渊把悦琴贤惠明理,书画琴棋皆通的事情告诉了父母。卢夫人很高兴,因问悦琴是哪里人,是什么出身。文渊有些犯难,可还是一五一十的把悦琴的出身说了。卢老爷和卢夫人、文壑皆默然不言。卢老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要换在以前,早就不加思索的否定了。只是如今父子才刚团圆,而且儿子这些年实是不易,自己也不好又让已经变好的父子之情再弄僵。可是悦琴的出身已经严重的超出了他的接受极限,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的。拿起茶来喝了一口,低头不语。文壑机灵乖巧,知道这是大人的事,也是一言不发。倒是卢夫人是个豁达明智的人,虽然对于悦琴的出身很是意外和失望,却发现儿子对悦琴情根深种,若是以寻常道理和眼光来看待这件事,显然是行不通的。所以,笑着对儿子说:“没什么,没什么。出身倒是其次,只要人品正派就好。你要真想娶她,我和你爹呀,不反对。”,虽如此说,心中终究对悦琴的美中不足深感惋惜,也对儿子不能娶一个既贤惠又清白的女孩子略有遗憾。卢老爷见她如此说,瞪了她一眼,说道:“若是哪天,那姑娘的主家知道了,向咱们要人,可咋办?”,文渊急忙说:“爹,怎么会?悦琴嫁过来以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被以前的人发现呢?而且我问了,她说她的主家只是一个土财主家,并不是什么王公贵族,所以没事的。就算哪天要人,咱们来个死不承认,看他们又能怎么说。这世上容貌相似的人也不是没有。”,文渊没有把悦琴左肩肩头纹了玫瑰花的事说出来,再说这事儿也是不能说的。卢老爷本想训斥文渊几句,还是怕伤了父子间的和气,所以强忍胸中怒气,说:“儿啊,我们不知道那姑娘是否真如你说的那样贤惠。你可不能被她的美色迷惑,故意替她说好话,这可是使不得的。再说,就算她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明理。说句不中听的话,那也许是她想赢得你的喜欢做出的努力也未可知,和你成亲后却不见得还会如此。你虽然饱经磨练,对人情世故也知道的不浅。可是有句话你也是知道的,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文渊还没有反应,卢夫人倒摇摆不定了,轻声对儿子说:“你爹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这是你的终身大事,要三思而后行知道吗?”,文渊仔细的想了一下,说:“爹,娘,孩儿这些年的磨难,早已看透了人生。对于古悦琴,说句公道话,她的温柔明理不是装的。我承认,喜欢她当然离不开她的容貌。可是就对于作为终身伴侣来讲,她是儿子心中的不二人选,儿子反复斟酌了很多次了,没有选错。我,决不后悔!”,卢夫人笑着说:“你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和你爹还能说什么呢?等明年春闱过后,就给你们成亲。你呀,真是个情种!”,卢老爷终究对悦琴的出身很厌恶,见事已如此,也就默许了。文渊见家里通过了,心里甚是欣喜。一家人又笑起来了。没过多久,已是二更天了,卢夫人催促文渊去睡。文渊拜了拜父亲才离开。以前服侍过文渊的丫头又被派到文渊这边。文渊的奶妈在白天的时候早已和文渊相认了。卢夫人领着文渊来到他和文壑的卧室,亲自为他和文壑铺开被褥。丫头们急忙要抢过手来,卢夫人笑着推开她们。一边铺床,一边想起母子硬是生生的分别了八年,想想人生无常,亲情可贵,儿子今已长大成人,功成名就,心里自然高兴。然而由不得不埋怨儿子心太狠,不觉得眼框里早已充满了眼泪,笑着抱怨说:“好狠心的儿子,一撇下娘亲,就是八年啊!”,文渊心里老大的过意不去,叹口气说:“娘,唉,我心里何曾不愧疚呢?”,卢夫人此时已铺好了床褥,站起回身,抹掉眼泪儿说:“都过去了,不去提了。但求以后,一家人永不分离!”,文壑说:“哥哥,你心里有什么事儿,尽管说出来大家知道。一家人有什么解不开的呢?非要离家出走。你在外面是生是死谁会管你?还不是父母和我知道关心你?做什么事儿别走极端!”,文渊被说的无言以对。心中倒对弟弟深明大义感到欣慰。娘儿三个又说了几句话。卢夫人又嘱咐了几句,文渊、文壑拜过母亲,然后睡下了。
文渊以前是喜欢早起的,只是如今刚刚衣锦还乡,心中如释重负,一觉睡到大天亮。父母也不催他,文壑也不惊他,文渊这一觉睡的美!醒来才觉察出来,时间不早了,急忙起来洗漱。丫鬟们见他起来,急忙准备热水,并笑嘻嘻的招呼着给文渊梳洗。文渊倒有些不适应了。梳洗已毕,请过父母的安,一家人吃饭。还没吃完,早有近亲邻人来家道喜,卢老爷和文渊急忙迎进客厅,好好款待。文渊以前的同龄朋友也纷纷重来攀结。又是一天毫无意义的忙碌。卢老爷怕文渊会因此分心,误了明年的考试。于是过了几天,让文渊不再应付客套,有什么事,自己就替他挡了。在家里住了一个月,文渊要回去了。父母和文壑甚是不舍,于是大家提议,陪同文渊一同进京!只是家里生意的事儿还得卢老爷照看,卢夫人进京得和卢老爷一同去才行。于是,商量了一下,大家决定:让文渊先进京,一家人年前在京城团圆。卢老爷给文渊配了两个小厮,备足了银两、衣物,然后文渊再次辞别父母、弟弟,挥鞭进京,完成他还没有彻底完成的壮志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