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儿牵起千叶子小手离去,七巧突然皱起了眉头:“金莲姐,我看那小白脸不是什么好东西!”七巧见过徐竞学生,把他称为“小白脸”。
金莲和玄静不似七巧爱凑热闹,和徐竞学生也不曾会面,这几日却是老听七巧唠叨,金莲笑道:“秦先生又怎么惹妹妹了?”
七巧撇嘴,不屑道:“惹我?他也配?”
玄静问道:“那你怎么说人家不是好东西?”
七巧道:“眼神不正,老是乱转,看着就不是好人!还是不要他教竹儿的好,最好还是本姑娘出马,保证把竹儿教会!”
金莲和玄静本来听七巧前面的话都在默默思索,可一听到七巧最后一句话,两人不由相视莞尔,笑着摇头。说来说去七巧还是想祸害竹儿罢了。
府衙大堂。武植正襟危坐,紫色官服,黑色官帽,两根长翅左右分开,添了几分威风,两旁衙役的“威武”声中,堂外喊冤之人被带了上来。
武植似模似样的一拍案木,喝道:“堂下所跪何人?有何冤情?”心中一阵自。不知道后世会不会有“武青天”地传说,有没有人会去写武公案。
“小人张三娃,并无冤情!”堂下汉子抬起头,热切地打量武植,把武植直看得心里发毛,这位不是“同志”吧?
听他说“并无冤情”,武植奇道:“既无冤情。你为何击鼓?”
张三娃又望了武植几眼,俯首道:“小人久仰贵王大名,常以未能见贵王一面为憾!听闻贵王知大名府,小人喜不自胜,今日击鼓只为见贵王千岁一面,如今小人得偿夙愿,再无他求!请贵王治草民罪!”
武植听完三娃地“慷慨陈辞”,久久无语,真想下去踹他几脚。没事儿乱敲鼓,打扰自己温存,这不是找踹吗?
想起自己不通大宋律法,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治罪?叹口气,看来这些日子有得忙的了,还要抓空子研读大宋律法啊!眼睛望向旁侧桌后的韩通判,“韩通判。此人依律该如何定罪?”
韩通判站起来毕恭毕敬道:“回王爷话,此人可以扰乱公堂治罪,刑仗不等,全由王爷裁决!”
武植点点头,韩通判倒也机灵,刑仗不等,数目要自己决断。大宋律法地空子却是太好钻了,拿起案木,真想喝令众人拉他出去脊杖三十,想想人家也无恶意。只不过想见见自己而已,思量了一下道:“念你初犯!脊杖五棒,若有下次,决不轻饶!”
张三娃磕个头:“谢王爷开恩!”喜气洋洋的去受刑,把武植看得一阵郁闷,这时代就有“追星族”了?自己成明星了么?
武植正想退堂,忽听外面鼓声又起,无奈坐下,把人带上来,叫做李四由,说辞和张三娃一模一样,也是并无冤情,只求一见贵王,武植这下恼了,再不客气,脊杖十棍,李四由被带下去后,又来一人贵王喊冤,武植一怒,脊杖三十,又传令下去无颂状者一律挡在堂外,谁知三十脊杖也压不下“追星族”热潮,又有人带颂状入堂,上堂后才言道那状子是假的,把武植气得险些吐血,命人关了府衙大门,郁闷的走回后堂。
后堂内,莺声燕语,金莲,七巧,玄静三女围坐在桌前,把那桌面铺上锦丝绸缎,每人手里拿几张纸牌,叽叽喳喳地笑闹不休。
武植愁眉苦脸地进来,几女玩儿的兴起,竞是无人理睬,呆呆望着锦绣屏风出神,金莲抬头见武植闷闷不乐,望着屏风上仕女图发呆,急忙放下手中纸牌,“相公为何烦恼?”
七巧和玄静也关心的看过来,武植叹口气,走到桌前坐下,把今天的事由讲给三女,三女听罢,都忍不住笑起来,金莲道:“相公名气大固然好,就是这般下去,未免耽误了相公的公事!”
武植双手一摊:“谁说不是?这府尹做的忒也郁闷,感觉倒成了动物园地猴子一般。”
“动物园?”三女面面相觑。
武植咳了几声,“这个……我准备兴建一处园林,捉些奇珍异兽,供人观赏,从中收取费用,名为动物园。”
金莲低声道:“相公想法虽好,可是未免市侩,珍奇走兽又岂能用银钱估价?”
武植本就是顺口圆谎,听金莲一说自然扯起顺风旗,“既然金莲认为不妥,此事就榈下吧,当我没说,呵呵。”
金莲做梦没想到一向极有主见地相公会听自己一句话就改了主意,竟然一下慌了,连声道:“相公若认为此事可行,只管去做,金莲什么也不懂,随便说说的。”
武植斩钉截铁:“金莲既然说不行,那就不行!行也不行!”
金莲心里甜得如吃了蜜糖,若不是有七巧和玄静在,只怕会马上扑进武植怀里。七巧嘟起嘴。狠狠拉扯桌上锦缎。觉得姐夫太偏心了,怎么就从来没听过自己的话?
武植见七巧发脾气,暗暗好笑,对七巧笑道:“七巧,你最聪明了,帮我出个主意,怎么摆脱眼前的困境,令大名府百姓都安生些!”
七巧马上喜笑颜开。笑道:“让本姑娘想上一想……”美滋滋歪着脑袋帮武植想办法。
玄静好笑的看着七巧,忽然心中一阵寂寥,感觉自己如同外人一般,笑也好,闹也好,人家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此时地自己显得这么多余。
“戴面具好了!”七巧想了会儿说道。
金莲奇道:“什么面具?”她并不知道腥风血雨中地三面具组合。
七巧笑道:“没什么啦,帮姐夫做个面具啊,戴上不就成了?那些闲人见不到姐夫样子,自然不会再来鼓噪。”心中微微得意,这是姐夫和自己还有玄静姐的小秘密,金莲姐不知道,嘻嘻。
武植摇头道:“哪有带面具上公堂地,这不是胡闹么?”
“那还是变成丑八怪好了!”七巧歪头道。
金莲和玄静大感诧异,异口同声道:“变丑八怪?”
七巧得意一笑:“你们问姐夫!”
金莲和玄静都疑问的眼神投向武植。武植无奈的道:“安道全你们还记得吧,他有味药,可以把面目变得丑恶……”
玄静道:“这也不妥当吧,就算变得丑恶不过是见不到老师的本来面目罢了,而且贵王是丑八怪的消息传出去,怕是来看的人会越发多了。”
武植和金莲点头,七巧无奈道:“那就只有最后一个法子了!”
武植忙问道:“什么法子?”
“装病!”
装病?武植眼睛一亮。渐渐有了主意。看看桌上散落地牌,笑道:“来,我教你们一个新玩法,四个人玩儿地!”
三女大喜,急忙拉武植入座。
纸牌是京城时某位夫人送的,并教了几女一些京城流行的玩法,当时几女觉得好好玩,每日都要鏖战,后来武植见到,直笑几女幼稚。说这些玩法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别人不说话,七巧自然是不服的,和武植争辩,最后武植无奈,教她们了一种玩法,几百年沉淀积累的玩法又岂是短短时间内京城那些贵族自创玩法可比?众女学会后尽皆叹服。此时听武植又要教新玩法,当然欢喜。
当下洗牌发牌,浅笑低语,边听武植讲解边说笑玩耍……
当日晚间,武植请韩通判过府吃酒,席间只有他二人,开始韩通判十分拘谨,但武植刻意结交,韩通判喜不自胜,二人推杯换盏,酒到杯干。
通判一职,相当于州府二把手,本是为防止知州,知府权位过重所设。州、府一级发出公文,必须通判签署,才能生效。目的就是要牵掣一下知州和知府地权力。是以通判虽品级不高,职权却是不小,也不见得就比知府弱势多少。
但大名府通判却自不同,武植是亲王出任府尹,韩通判胆子再大也不敢牵掣贵王,除非武植真惹出天大麻烦,否则韩通判是断不会和贵王过不去的。
酒过三巡,武植叹气道:“韩大人,今日公堂上之事你也见到了,本王实在是有些上火啊!”
韩通判陪笑道:“贵王之名天下皆闻,也怨不得那些百姓,就是下官也急于一睹贵王风采,若不是有幸与千岁同僚,下官宁可挨板子也要见见贵王千岁的。”他不知武植脾性,担心惹火了武植会重责那些百姓,若闹出什么人命之事可是不妙,是以赶紧出言排解。
武植笑笑:“说是这般说,只是本王以后如何公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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