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干嘛呆?”七巧拉拉顾大嫂衣袖顾大嫂这才回过神来。
“民女见过贵王千岁。”顾大嫂上前欲施礼。
武植使个眼色七巧一把将她拉住武植笑道:“大嫂这可就不像你了江湖儿女不必来这一套。”
顾大嫂哈哈一笑:“礼不可废啊!”
七巧嘻嘻笑道:“那大嫂也该给七巧行大礼了!”
顾大嫂伸手在她小脸上一捏笑道:“你这小妮子又是什么人物了!”
七巧扬起头得意的道:“本姑娘乃是贵王妃娘娘!”
顾大嫂捏在七巧脸上的手一下滞住神色尴尬的放下本以为这疯丫头是贵王侍卫之类的角色没听说过夫妻师徒相称的更想不到王妃会跑去和江湖豪杰动刀动枪。可七巧性子她知道绝对不会说谎这种事也不是可以说谎的。心中不由大感尴尬自己这是做什么?随便就去捏人家王妃的脸?好像太不成话了!
七巧嘻嘻一笑:“姐姐怕了吧!”
武植笑着瞪了七巧一眼对顾大嫂道:“大嫂不必理这丫头来坐坐……”
众人重新落座问起金莲段景住并没有来过王府武植一皱眉没有说话。
顾大嫂面有忧色“不会被曾头市的人抓去了吧。”
七巧哼了一声:“敢抢咱家的宝马?曾头市好大的胆子!”她现在一张嘴就是咱家的宝马摆明不想叫武植“私吞”。
玄静笑道:“那不正合你心意?又能出去疯?”
七巧白她一眼:“本姑娘堂堂贵王妃娘娘一向格守妇道举止端正。温良娴淑什么时候疯过!”说着话急忙把正一颠一颠地小脚停下并拢作出一付很淑女的模样。
众人莞尔也把忧虑去了一些武植忽觉少了点东西似的看看左右猛的醒悟平日总是默默在自己身边服侍的竹儿不在。问金莲道:“竹儿呢?”
金莲好笑的看他一眼悄声在武植耳边道:“一天不见就想让相公收她入房又不肯……”
武植被金莲说的老脸一红心中一叹。自己怎么也拧不过这个弯儿来说自己做作也好矫情也罢总之就是没有那种念头或许是觉得老天对自己实在眷顾有了金莲和七巧足矣若是再有三心二意未免显得贪心不足。何况想起楚楚可恰的竹儿。总是下意识把她做妹妹看怎么也不能看作女人摇摇头抛去杂绪顺其自然吧。
金莲见武植尴尬急忙转过话题。“今日收到武家庄地书信大牛病倒了我看竹儿着急就强令她回去看她哥走之前还一个劲儿念叨怕你不高兴呢。”
武植笑笑自己又哪会不高兴呢?“可曾派人保护她?带没带大夫?”
金莲点头道:“恩遣了几名侍卫和大夫随行还有两名宫娥服侍。”说着话拿出一封信笺。笑眯眯递给武植:“竹儿写给你的!”
武植一愕。竹儿会写信了?这些日子的识文断字倒是没有白学说起来也是。这些日子竹儿可是用功的紧每日空闲都在笔笔画画。
“金莲姐你们说什么呢?”七巧和大嫂聊了几句见金莲和武植窃窃私语好奇地凑过来。
金莲笑道:“说竹儿呢。”
那边几女叽叽喳喳聊天武植拿起纸笺歪歪斜斜的笔迹比自己的也好不上多少武植心理这才平衡一些就见信笺上写道:
“老爷看到竹儿写得字了吗?竹儿会写字了就是写得太难看了老爷不要笑竹儿您不知道竹儿会写字的时候有多开心以后老爷出远门竹儿也能给老爷写信说说心里的话了您说竹儿是不是该开心?竹儿现在才晓得会写字真好就像这些话竹儿当老爷的面是不敢说的竹儿不明白的是在信里竹儿胆子怎么就大了呢?老爷会不会觉得竹儿变成了胆大地野丫头?还是不说这些话儿了竹儿可不想变成野丫头。
竹儿的哥哥病了竹儿很担心他这几天回庄子去看哥哥就不能伺候老爷了老爷别生竹儿的气啊等竹儿回来给老爷赔罪。”后面落款是“老爷的小侍女竹儿”
武植看完信心里沉甸甸的原来竹儿这般拼命去学识文断字小心思里却只是为了能给自己写信再看满篇笔迹中“老爷”二字明显娟秀漂亮和别的字一比就仿佛不是一人所写想必小姑娘闲来无事不知写了几千几万遍“老爷”寄托柔情。武植虽是粗人但看多了后世地肥皂剧想不到如今剧中主角换了自己一时间百感交集说不出话来。
是夜顾大嫂被留宿大名府后院也是几进几出的大院落虽然和贵王府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但几十间空房也是有的遣两名宫娥去服侍顾大嫂顾大嫂却是哈哈大笑:“我这身子骨可禁不起别人服侍会折寿的。”好说歹说也不愿意被人伺候也只得由她。
一夜无话第二日武植醒来梳洗过后方走出后院就有侍卫来报昨日深夜段景住求见因王爷已寝侍卫没敢打扰。
武植精神一振:“带我去见他!”
侍卫在前领路来到前院一处小院落中就见院中梧桐树下一匹异常神骏的高头白马正懒洋洋躺在绿草中晒太阳从头到尾果然不见一丝杂毛如同白玉雕成比之扈三妹的玉儿却是多了几分神骏少了几分灵巧。
武植心痒难搔。大步走到白马近前伸手去抚摸马头玉狮子闻得脚步声耳朵一下竖起张嘴就朝武植伸出的手咬了下去武植大惊急忙缩手玉狮子一口落空。忽而腾一下跃起后腿猛地向武植蹬去。
武植在它跳起时已然知道其用意早早就跑了开去玉狮子也不追赶。扫了武植几眼施施然又躺了下去武植却是看得清楚马目光中竟然分明有几丝不屑马儿看不起人?还露出不屑之意?最可气的是看不起别人也还罢了自己可是堂堂贵王名动天下竟然被只牲口瞧不起?武植真是哭笑不得。悻悻地问侍卫:“段景住呢?”
侍卫还未说话院中一间房屋内已经跑出名赤黄须地精瘦汉子见到武植侧头便拜:“小人段景住见过贵王千岁。”
武植一笑:“你如何就知道我是贵王?”
段景住道:“若不是贵王何人能有这等神威?”
武植笑笑心知自己带侍卫一大早赶来再看侍卫对自己恭谨。段景住虽是盗马贼但看人的眼力想必也不能差了自然猜出自己就是贵王。
“起来吧说说你怎么半夜赶来呢?顾大嫂可是甚为担心。”
段景住恭恭敬敬垂手而立:“说起来能见到王爷也是托了王爷威名昨日小人失手被曾头市那干贼人所擒本以为必死无疑谁想后来众贼人见到了王爷在四城悬挂地布幡知道事已败露。争论后把小人放掉。”
武植皱起眉头:“把你放掉就完了?”
段景住道:“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
旁边侍卫急忙凑过来。低声禀道:“王爷曾头市昨日晚间送来了一批珠宝。说是请罪还有一人长跪在府外自昨日晚间一直跪到现在。”武植听说段景住到了就急匆匆赶了过来余事侍卫还未来得及禀告。
武植点点头曾头市若不低头认错那可就奇了只能说它浪得虚名而已。
“外面跪者何人?”
“他自称史文恭曾头市枪棒教师。”
“恩等他跪到午时再去传话就说礼物我收下了前事不究。”若不让他多跪一会儿怕是他不会相信贵王就这样轻易算了。最近杂事甚多调理曾头市也不急在一时。
“段景住玉狮子似乎脾气甚是暴躁莫非灵马还需认主?那也不对啊你又是如何从它主人处将之盗出?又是如何带来中原?”武植现在最关心的是自己的坐骑若是不给自己骑乘那不是空欢喜一场吗?要说降伏它?看看它那高大魁梧的马躯那看起来劲道十足的后腿还是算了吧要不小心被它用足力气蹬个正着自己铁定完蛋。
段景住笑道:“王爷放心此马却是没有主人想当初辽国大王子也曾数次想将之制服终于没有得逞是以小地才能将它盗出说起来这匹神驹眼中小人大概就是它的仆人吧。当初也是每日伺候的它周全这才随小人回了中原。看世间英雄豪杰也只有贵王您能令它乖乖认主了。”
武植笑着点头心中叹息又要拼命了?
以后几日武植就和玉狮子较起了劲每日牵它出城在野外搏斗日日都以武植惨败告终虽然不能令它拜伏但对武植却是亲近了几分开始还需段景住跟随若无段景住这个每日伺候它的“仆人”玉狮子是根本动也不动更勿论跟武植出城了到了后来每日武植一到它就雀跃不已乐颠颠地跟武植出城再不需段景住好言好语的在旁“商量”大概每日蹂躏武植成了玉狮子乐趣之一了。
至于本来对玉狮子还有几分兴趣的七巧看了几眼后就把它打入冷宫太过高大了七巧不喜。
和玉狮子搏斗的日子里武植接到了宗泽来信正是精兵之议主要就是精兵禁商强训几点精兵就是裁减厢军北宋厢军上百万消耗国库大量银钱又无战力可言厢军军费常常成为各级官员贪墨的对象。宗泽提出的办法和王安石的省兵法和将兵法类似即简编并营裁汰老弱、冗兵。又因宋朝有更戍法就是规定军队赴边防戍或到其他重镇驻泊就粮三年一调。结果造成军队常年流动兵帅不合遂使战斗力大大下降。宗泽提议取消此制。
至于禁商就是禁止厢军和禁军军官行商而强刮就是对部属禁军地各种训练办法。
禁商和强训武植自无异议。但裁减厢军和取消更戍法就没那么简单了北宋募军招募对象多为灾荒饥民并实行灾年招募饥民为兵地养兵制度。此举很大程度消除了民间隐患降低了灾荒之年生民变的可能。不过有利也有弊。宋朝军兵终身供养到六十岁后才供养减半致使大量的银钱消耗老弱兵卒身上武植有时候觉得厢军称为养老院还差不多。
不过这种募兵制度毕竟是好事只要国库充裕就当作后世的社会保障体制瞻养灾民也无不可就是要想办法怎么把厢军终身制改动一下令大灾过后灾民可回乡耕种。实行类似后世的军队招募制度。这也不是当务之急。慢慢想办法就是。
比起裁减厢军取消更戍法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更戍法本就是为了防止地方将领拥兵自重而设所谓“祖宗法制”这可不是说废除就能废除的宗泽又是一方经略。贸然奏上去不被弹烦成有“狼子野心”才怪口
当下武植给宗泽回信强训法不必报上枢密院大名府禁军和高阳关路禁军只管依法训练即可禁止厢军和禁军军官行商地奏折上武植又加上连带其直系亲属也不可经商这是得后世地启迪了。至于取消更戍法武植本想补充为取消各路禁军轮换改为各路经略使对调。即类似后世军区司令对调。后来琢磨下还是划了去。自己如今手握重兵乱议更戍法有害无益还是日后再谈为好。
武植把经自己修改的章程送回宗泽处就等宗泽回信后奏上枢密院至于能不能被采纳就非自己所能操控了。自己只管把北地经营好把河北禁军操练成精兵悍将若有一日能直捣黄龙那是再好不过最不济也要把北关牢牢握住不令蛮夷越雷池一步。
至于庙堂之事只有一步一步来蔡京羽翼未丰也不敢太过造次自己还有时间。只需耐心寻觅良才一点点荐入朝堂终有把蔡京拉下马的一日。
这些日子还有另外一件烦心事那就是穆弘之母的病情王府几名大夫束手无策只有用上好人参吊命武植派人急传江南安道全奔赴大名府或许也只有他能妙手回春。
这一日武植和玉狮子搏斗完毕再次鼻青脸肿地进城身上的粗布衣衫也破了几处大洞又沾满污泥看起来和乞丐没甚分别。
开始武植还爱惜形象每日命侍卫带了衣物更换后来每日都是如此一身泥浆的换上新衣更不舒服索性也不再换衣每日只带段景住出城免得侍卫看得自己摔得七荤八素尴尬不是武植尴尬是那些侍卫尴尬任谁看到自己偶像级精神支柱被一匹野马日日蹂躏都会大受打击是以武植以后再不带侍卫出城。
每日玉狮子折磨完武植都会心满意足地嘶叫几声再由段景住在旁侗候着得意洋洋回转府衙而武植就自己偷偷从府衙后院溜进去沐浴更衣。
走在大街上武植嘴唇边却是挂上一丝微笑这些日子地苦肉计下来那匹死马想必骄傲的紧了明日就在明日吧定叫它好好尝尝自己地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