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苦笑,转而却是一愣,“王爷也知道田登的事情?”
武植奇道:“田登是谁?”
林冲道:“田登乃是邢州知州,讳其名,触者必怒,吏卒多被榜笞,于是举州皆谓灯为火。若王爷不知,又怎知民间流传的笑话。”
武植“啊”了一声,这才明白,敢情自己遇到这典故的始作俑者了,邢州?也在河北,有时间倒要调理调理这田知州。
二人又聊几句,林冲匆匆赶去布置防御,武植又回书房写了两封书信,这才起身出了武家大院,向大牛的小四合院而去,四合院立武家大院不远,新婚前院墙房屋被粉饰一新,院门上大大地红喜字还未揭下,谁又想得到新婚不久的大牛会遭飞来横祸?
院门前站几名侍卫,见到武植急忙过来见礼,武植摆摆手,把自己写地信交给一名侍卫,命他赶回大名府,那信是写给石秀和穆弘地。从武家庄到大名府几百里,没有玉狮子这等神驹需一日才能赶到。
进了院子,竹儿飞快的跑了过来,欣喜地道:“老爷,您来了!”
武植叹口气,竹儿虽然见到自己开心,却掩不住双眉间的忧愁,面目更见清瘦。看来这段日子小丫头愁坏了,“大牛怎么样了?”
竹儿眼圈一红:“还是老样子。”
武植道:“带我进去瞧瞧!”
竹儿温顺点点头,在前面走了几步,忽而回头道:“老爷,您别怪春花姐。她也是为了我哥的病。”
武植道:“恩,我不怪她。”
忽然停下脚步问道:“竹儿,若是你会怎么做?恩,就说这次若是祝虎的信送到你地手上,你会怎么做?”
竹儿想也不想:“自然是告诉老爷了,请老爷拿主意!”
武植笑道:“若是我不在呢?”
竹儿道:“那竹儿就等老爷回来。”
武植又好气又好笑:“若事情等不得呢?就需你自己拿主意!”
竹儿一下苦了脸。歪着小脑袋想了半天:“那多半竹儿也会去的,不过要带上侍卫大哥!”
武植点点头,一挑门帘,率先进了屋子,屋内草药味甚浓,大牛紧闭双目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和以前生龙活虎的子判若两人。床边的火炉上,一口沙獾煮得沸腾,升起淡淡药气。
春花正握着大牛的手,坐在床边看着大牛地脸呆呆出神,听到脚步声,春花回头见是武植,急忙起身。脸色很是不自然,“老爷……”
武植道:“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以后做事多动动脑子。多大的人了,怎么还不如竹儿呢?”
春花低头不语。
“竹儿不是小孩子了。”背后传来竹儿怯怯的声音。
武植好笑的看她一眼。回头看向大牛:“病情总是反复?大夫呢?”
听武植问起大牛的病情,竹儿马上愁容满面:“大夫去抓药了,下人抓地药不好用,竹儿今早就自作主张,请大夫去真定府抓药。”
武植一听就知道定是那大夫医治不好大牛,只好找出诸多借口,怪抓的药不对云云,竹儿却是不懂,以为大夫此言非虚,就开口请他去抓药,大夫也推辞不得,只有乖乖去了。
“老爷,您能不能去祝家庄走一遭,请他们拿出药方!”春花犹豫半晌,终于忍不住道。
武植一愕,心说去祝家庄?现在再去祝家庄别说药方,就是小命也要交待在那里。
“老爷!春花求您了!”春花忽然双膝跪倒,落泪求告。
“春花姐,你别难为老爷!”竹儿走过去想拉起春花。
“老爷,老爷,你就知道老爷,老爷低一次头怎么了?难道还比你哥的命重要?”春花甩开竹儿的手,哭着喊了起来。
竹儿小脸儿一下煞白,颤声道:“春花姐,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春花大概是这些日子苦的极了,加上白日被祝虎羞辱惊吓,一腔怨气发泄不出,此时都有些歇斯底里起来:“你就知道你家老爷,哪还记得你这个穷哥!我早和你说你带来的大夫不管用,你就是不信,看看你哥地病,怎么就好不起来?”
“春花姐……我……我怎么又不想我哥好了……可是老爷来了,老爷……老爷有老爷的办法……要……要我们多嘴干嘛……什么事……也,也难不住老爷的……”竹儿再也忍不住,大滴大滴的眼泪滚滚而下。
武植皱起眉头,伸手把竹儿拉过,冷冷对春花道:“你先下去吧,今日念在你救夫心切,我也不来怪你,回去仔细想过,若明日你再转不过弯儿别怪我不认得你是哪人物!”后面的话已经声色俱厉,把春花喊得一呆,外面侍卫听得武植呼喝,赶紧进来,把春花领了出去。
“老爷,您别怪春花姐……”竹儿哽咽的说话,手拉着武植衣角,生怕武植迁怒春花。
武植叹口气,看着竹儿梨花带雨的小脸,心中一痛,这些日子苦了这丫头了,春花虽比竹儿大了几岁,看起来却是脾气毛躁,一遇到事就乱了方寸,反倒是竹儿跟在自己身边东奔西走,涨了不少见识,看情形大牛的病却是全赖竹儿操持了。
坐在床边,把竹儿拉进怀里。竹儿脸一红,却如乖巧地小猫一般,伏在武植怀里,不敢稍动。
“竹儿你就放心吧,老爷保大牛无事!”其实武植早就盘算好。安道全这几日也该到了,本是为穆弘老母而来,如今却来得正是时候,大牛的病情说不得要麻烦他了,什么密制毒药,又不是写武侠。难道还有“三尸脑神丹”啊?
竹儿点点头,愁容尽去:“有老爷在,竹儿安心地很!”在竹儿心里,老爷说地就是对的,既然老爷说哥哥无事,那哥哥定然就无事了。老爷说地话从没有做不到的。
“大牛自从病倒后可有外人接近?”武植忽地想起一事,既然没有什么神奇地毒药解药,那听春花说,大夫来了后,大牛本已慢慢好转的,又怎会突然发作?多半就是途中又有内奸捣鬼。
竹儿回想了好一会儿,摇摇头道:“没有,自从竹儿来后。有侍卫大哥在,外人不敢靠近的。”
武植不死心:“那大牛后来可曾吃过什么外来的东西?”
竹儿道:“竹儿不大清楚。那天哥哥病情好转后。春花姐似乎是喂哥哥吃了一些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外来的。”
武植微微点头。好像问题就出在春花身上啊,明日等她冷静下来再好好盘问吧。
竹儿得武植承诺,多日来担惊受怕的心神松弛下来,靠在武植温暖地胸膛上,竹儿心中说不出的甜蜜羞涩,听着武植沉稳有力的心跳,竹儿渐渐进入了梦乡。
等武植回过神再想和竹儿说话时,却见竹儿小巧的身子在自己怀里蜷成一团,小脸紧紧贴在自己胸前,却是睡的熟了。
武植一笑,一手揽住竹儿后背,一手抄住竹儿膝弯抱起,走出屋子问侍卫道:“竹儿住哪间房?”
旁边侍卫急忙引路,来到东厢房,为贵王开门,挑门帘,等武植进屋把门帘落下,轻轻把门带起。武植一皱眉,这些家伙,难道还以为自己动了什么色心不成?
内屋中,摆设十分简朴,梳妆台前一把木椅,靠窗处是张木板床,铺上了孱厚的锦被,想来是为竹儿特意铺地。
武植走到床前,把竹儿轻轻放下,此时刚刚入秋,天气不冷,武植拉过床上一张小薄被给竹儿盖好,心中却是一笑,小竹儿盖小被子,嘿嘿,有意思。
起身向外走,不小心踢倒了木椅,嘎吱一响,武植无奈的把木椅扶起,回头看,竹儿果然睁开了眼睛,“老爷!啊,竹儿竟睡着了,该死,该死。”竹儿忙不迭起身,武植笑道:“睡吧,我也该走了!”
竹儿道:“老爷去哪里?”
武植道:“当然是回府了。”不过这才想起自己在武家庄,那武家大院里自己也不识得几个人,寝室更是空荡荡,想起来忒也无聊。
竹儿一笑:“老爷就在这儿睡吧,竹儿睡外屋。”
武植道:“这怎么成?外屋床都没有。”
竹儿道:“我去找侍卫大哥拿一张过来就好。”
武植来此已久,自然知道贴身侍女都是这般伺候主人,有里外屋睡的,也有隔张屏风睡的,当然也有侍寝的。对竹儿的提议也不觉突兀,不过竹儿自跟了自己还真未如同贴身侍女那般和自己同屋而眠过。当下笑道:“还是算了,再收拾一间屋子出来就好,空房还有吧?”
竹儿虽然微觉失望,还是温顺的点点头,“还有,我这就叫侍卫大哥去收拾,老爷先歇息一会儿。”说着转身出屋,自去找侍卫忙活。
武植今天先是驯马,又紧接着和祝家庄一场恶斗,还真是又乏又累,在木椅上坐了一会儿,硬梆梆的十分难受,伸手把无金剑从背后抽出置于桌上,自去竹儿地床上一躺,软绵绵的大床,更有阵阵清香,好不舒服。
武植惬意地哼起小曲,自己这贵王地日子真是美到家了,想刺激的时候去打打杀杀,又无后患,想休息时美女服侍,更有侍卫环伺。可以安心享受,不必担心冷不丁蹿出个仇人,唉,真是神仙般地日子啊。若在想办法把蔡京搞下来,灭了四边蛮夷。那自己就更可以安心享受了。
若是有足够军力护持,又不会出现大奸大恶的人物捣鬼,以大宋在政治经济上这般开明地决策制度,也不知道会走出怎样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