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倚云……”缓了缓，他又继续说道：“她文倚云可以不爱我，可以放弃我，但她为什么要对我赶尽杀绝？她就这么急着向陈楚示好吗？”

“别想她了！”韩蝉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才能安慰他。

温朗一定很爱很爱文倚云，否则他不会将她的背叛一再复述。

“一次陈楚，一次我舅舅，一次文倚云，我真的是在友情、亲情、爱情上全面溃败啊！如此接二连三的被骗，也确实……我活该一无所有！”

“不是一无所有啊，老板你不是还有我吗？”韩蝉这一声应得特别愉快，语气中是一股子的玩笑，却又满满都是真诚。

而且她的笑容何尝不是天真中的天真。

见她如此纯真颦颦，那种她特有的质朴无华就好像是为温朗已死的心田重新灌溉了一捧清水。

他的心弦微微拨动，也还以她最柔和轻松的笑容：“可惜我们认识的太晚，相处的太少，是我对不起你……”

韩蝉的手指轻轻地抚着他累累伤痕的手背，轻声说：“未来很长！等你出去了，我们一定会好好相处！时间一定够的！”

“韩蝉，你听我的……别瞎折腾了！”温朗温柔地看着她，可说话的口气却无比的认真。如果可以的话，他会拿着教鞭让韩蝉记住。

“即便我能有幸逃出生天，也没有用了！”

“怎么这么说？”

温朗想了想，突然把话题岔到了一边：“韩蝉……你记不记得我在火车上看过一本书？”

“基督山伯爵！”

“你既然知道？”温朗一愣，很惊喜地看着她：“那可是一本法文书？”

韩蝉眼皮一飘，嗤之以鼻：“干嘛这么瞧不起人？！我长着一张铁定不认得法文的脸吗？”

“啊……不是不是！我这不是还指望在你跟前炫耀炫耀吗？没想你这么不给我活路！”

他终于又会开玩笑了。

温朗其实一直都不是特别悲观的人，在逃难的路上，他也总会开玩笑。只是这次的打击，超过了他的预期，只是蓦然回首时，他找不到了可以和自己一同开玩笑的对象。

“老板！我特别喜欢你现在跟我说话的口吻！”

“不正经是吧？这是特别无聊或者特别无望的时候的标准口吻！”

“不！是轻松！”韩蝉很认真地回道。

很快，她又故意摆出一副心虚的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还是被你说准了！我其实就是个文盲！我之所以知道那本书是基督山伯爵，是因为我妈的皮箱里有这本书！和你那本是一个封面的！要知道她的皮箱向来只装衣服，突然冒出一本书来，我自然要知道那是一本什么书！”

“原来如此！”温朗撇了撇嘴，笑道：“那就是说，我可以继续显摆了？”

“对的对的！您接着炫耀！”

温朗收住了笑容，很平和地说道：“那你除了认得书皮之外，知道它里面讲了什么吗？”

“落难、逃脱、报恩和报仇！”

“没错！报恩和报仇！才是这本书最过瘾的地方！但伯爵有能力过这把瘾，是因为突如其来的财富！因为他比他的仇人富有！而我不是……即便我能逃出生天，若余生注定是苟延残喘，我宁愿此刻就直接熄灭！”

“老板你错了！报恩和报仇是伯爵逃脱和重生的希望！而希望的前提是自由！一个月之前你不知道自己会沦为阶下囚，那你又怎么会提前知道一个月之后陈楚依旧风光？”

温朗笑了笑，他很想立刻肯定韩蝉的观点，可他又害怕继续给自己这样的希望。现在放弃，他便不会有失望。

“而且机会是可以创造的！”眼看着他的笑容就要消失，韩蝉心下着急，狠狠地抓住了铁栏：“其实……我之所以有了锦衣玉食和看起来还不错的行头，是因为有个有钱的男人在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