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一次想要离开又鬼打墙一样回到区那块路牌附近时遇到的居民并不相同,除了那个一直转圈圈找孙子的老妇人。
就连房屋的模样和数量也有细微差别,这里的建筑群密集且十年如一日的破旧如果不注意很可能就忽略了那些细节不同之处。
这是重九斤第四次回到区,只有那块破旧的路牌没有丝毫改变。
耳边再次传来居民们的聊天声。
“你们听说了吗,李向东老婆死了。”
重九斤因为听见耳熟的名字而停下脚步,李向东不正是货车司机的名字吗?
“死了,怎么会?”
“自杀,引火自焚。”
“说起来也是可怜,他老婆去年在家里做饭时炉子短路引发火灾,他们的女儿重度烧伤不治身亡,还连累了隔壁邻居几家烧死烧伤了好几个人,承受不了想不开也是正常的。”
“唉,向东也是命苦,眼看着要熬出头了,家里出了这样的事。”
“有什么命苦的,这样的人就该死,她还连累了隔壁邻居难道不该死,不该赔命吗?”
“话是这么说,可毕竟不是故意的,意外大家都不想的,出事后他们两口子背下了邻居家里全部债务,没日没夜的干活,都是苦命人啊。”
“假惺惺。”说话的年轻人忽然转向重九斤,直勾勾的看着她,“你觉得呢,这样的人是不是该死?”
重九斤眯起双眼,又来了,又是这个问题。
第四遍了,从副本开启重九斤来来回回鬼打墙四次,每次都能听到居民聊起不同的火灾事故,每次出现的人不同,说起的火灾也不同,可每一次都会有一个居民问出同一个问题。
一次是平常,两次是巧合,三次四次反复出现同一句台词要说没有猫腻那可真是鬼都不信哦。
第一次,重九斤被报纸上的时间惊呆了没顾得上回答,第二次重九斤处于发现自己鬼打墙的懵逼中依然没顾得上回答,第三次时她心里生出疑问迟疑着没有回答。
直到此刻她的怀疑猜测得到证实。
重九斤的持续沉默似乎令对方非常烦躁,黑漆漆的瞳孔盯着她,向前探了探身子,脚步没有挪动,身体却诡异的拉长弯曲,追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这样的人是不是该死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重九斤觉得温度越来越高,就连呼吸也是灼热滚烫的,皮肤泛红升起烧灼感。
死灵的气息也越来越浓烈无法掩饰,屏住呼吸也无法阻止这股气味涌入,怨灵的力量正在变强。
重九斤双手揪着裤缝,抿紧唇,盯着眼前靠近的脸,心里泛起嘀咕纵火犯就是这个人吗,难道不是那个九岁熊孩子?
她瞥了眼自己右手掌心黑了一半的生命线,不管怎么样总要试一试,只要是死灵总归是能被接引的吧。
心里有了决定重九斤站定不动,只等对方靠近就直接上手。
那双脚依然在门口没有挪动半步,身体却越来越靠近重九斤,眼珠子死死黏住她不放,“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说啊这样的人是不是该死?”
那张靠近的脸在灼热空气中伴逐渐发红破皮发出滋滋声响直至血肉模糊到焦糊,面无全非。
重九斤被这忽如其来的变化一惊抬手的动作慢了一拍,那张血肉模糊五官全无的脸几乎怼到她脸上“这样的人是不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