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从母亲当时的反应,他就知道了母亲的家族应该是女尊的,尽管她沦落到了宋府卖身为婢,可世家的骄傲尚在。
而且,她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有女儿代代相传,传承下去。
所以,尽管我不是女孩,却到底是母亲此生唯一的骨肉。
父亲为了安抚母亲,便让我随了母亲姓沅,并且主动承诺对于我的教育绝不过问。
可是尽管如此,母亲仍然不能安心。
在我刚刚满月的时候,母亲就用私房的银子从外面给父亲买了一房妾,并且置办了新房。
她总是撵着父亲去小妾那边,只要父亲一回来她就发脾气。
日子久了,父亲也就真的不再回来了。
明明都在宋府做工,她们却仿佛是陌生人一般。
若不是暨凤国不准合离,只怕母亲早就连这个名分都不肯留给父亲了。
也是,叫一个女尊的女人嫁给一个男尊家族的男人,这件事情本身就荒谬的让人难以接受。
所以父亲说,母亲从来不爱他,她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可以继承衣钵的女儿。
这个女儿的父亲是谁,她从来不在乎。
与父亲的结合,在她看来,本身就是一种耻辱。
那是她为了完成外婆在她及笄那夜交代的事情所付出的代价。”
沅沨抬头,目光看向曌兮。
那眼神就好像是凄凉的月光撒在波澜不惊的湖面上,静谧的让人心疼。
他勾动唇角,明明是在微笑,却反而更让人想要抱住他,告诉他不必勉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