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三章 比较(2 / 2)拖木埂首页

颜永农在城里呆不住了,心归到了拖木埂,想着家乡的种种好。

他开始找这座城市的差、不满和看不怪、听不怪的种种不是之处:

街上黑成蚂蚁的人让不开路,步子迈不开,常常侧着身子让人。相碰、绊人的事层出不穷。颜永农想不通:哪里来的这么多闲空人啊!一个个长得油光水嫩,穿得豪光闪亮,吃了不做事一天到晚在街上逛,全是一群寄生虫!

骑自行车的在人缝中穿梭紧摁着铃开路,嘀呤呤响成一片。一辆接一辆的各式汽车轰隆隆驶过,司机还嫌不够热闹,像弹钢琴一样弹着喇叭,振耳欲聋气笛声盖过人声、铃声,耳朵都给震麻了。真不知道城里人的耳鼓膜是铜打的还是铁铸的这么经事。

不光耳朵吃亏,眼睛、大脑、四肢可受累了。给人让路尤其给车让路眼要急腿要快,稍一迟钝汽车在你面前来个急刹车,司机从玻璃窗里伸出脑袋骂:“找死!眼睛长到脚板心上去了?”

一阵惊心动魄之后颜永农对司机的责骂非但不生气,反心存感激。若不是他驾车技术高,不知还有没有个健全的人回家过年。

他想到了家,家乡那令人心旷神怡的天籁之声,天刚麻亮窗前树上一群喜雀“叽喳叽喳”对嘴,直叫唤到人推开窗户为止。中午太阳光越猛这里那里的知了扒在树上、茅草背面狂命地不换气地叫着“呼急呀”,此起彼伏。

只是夜晚上床时那如潮的哇声吵得人难入眠,但想到它们那香甜可口的美味时,又心平气和了。

在家里走路只要用眼角的余光瞄一下地面不要叫凸突的石头跘了脚,有沟有缺的地方步子跨大一点。

眼睛哪像在城里是用来受罪的?享受都来不及呢。看,路边野花丛中蜜蜂缠绕着彩蝶飞舞着山涧中波光粼粼、鱼儿穿梭山坡上牛羊追逐。多好的一幅田园美景啦!

在城里人离不开钱就像鱼儿离不开水。吃饭、喝水不掏钱只得讨。住宿在街头墙下、马路边、广场上不用花钱。

连上厕所都得花两毛钱,颜永农暗自好笑,活到这年纪只知道花钱买进没见过贴钱卖出的。回去把这事讲给家里人听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在城里說起上厕所真是个大麻烦。酒楼、饭馆、小吃店张开眼睛可见,可厕所找煞人,跑几条街都找不到一个厕所,并且藏在旯旮处。

那次小孩要小便,颜永农带着他东街找到西街没找到厕所,小孩急得用手捏着自己的小鸡:“我憋不住了,把尿拉到裤裆里嘎!”

急中生智颜永农就在转角边装着点烟的样子挡住孩子让他把尿淋在墙上。这种不正当的行为不能经常做,一旦被城管员抓住又是钱发骚,只罚你一两元是城管员同情你。

真难呀!当人感觉饿时还可拖上一段时间,甚至顿把饭不吃也可以受得住,但是屎尿急了怎不能削个木塞把屁股眼塞住。

令颜永农费解的是那藏着的少得可怜的厕所是怎么盛下这满大街人的排泄物的。

城里人家与农村人家不同,你若是到他门上讨口水喝他会快快当当舀给你,你若是借他厕所方便一下他把脸一冷一口拒绝:“没有,你上公侧去”。

“不行就是,一个家连厕所都没有算家吗?你这一家子长年四季屁股放在别人家里?要是我能找到公侧干嘛看你脸色?”颜永农心中不快。

过后他又自责自解,人家的厕所用的麻石克铺地,白瓷砖贴墙,还雕花秀朵,比我们农家的宿房高级多了。他们上过厕所之后用水冲了不算还要用洗衣粉洗用刷子刷还要消毒,更有讲究的还会洒香水。当然舍不得让别人去弄脏,弄臭,带病菌进去呢!想到这些他理解了人

不免又想到家乡,那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随处都可上厕所。地里的庄稼、荒原上的草木正需要肥料。

人在野外屎尿急了不必费神找厕所,稍稍选个隐蔽一点的地方躲躲闪闪把包袱卸了。

有一些随便的人尤其是男人像狗儿、鸡子一样随时随地就拉,更有不要脸的男人一边走路就解开裤裆拉出“家业”跟那水牛牯一样一路走一路“滴滴答答”着,留下一路波浪线。

有人想作弄他大喊一声:“来人了。”看他怎么着,抖了抖自己的家业说:“来就来了呗,有么大不了的事,勤快看就多看几眼,这玩意哪家没有?哪个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