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不透,想还乱。
曹满拍拍脑壳,何必费那心思,直接打开不就一目了然了。
手脚麻利的解开裹布,曹满凑近脑袋,目光炯炯的直视下去
黑脸,你大爷!
裹布里包着的既不是宝贝,也不是垃圾,而是一具焦黑腐臭的尸体。
画面感强烈的冲击着曹满的视觉,这货大腚坐地,嚎了个又尖又凶。
段虎笑了,笑得挺满意。
“虎爷,你没事吧?弄具尸体回来做什么?”曹满吃瘪的问道,刚才那通惊吓,他感觉自个儿的嗓门又尖了些许,在这么下去,万一真成娘子汉咋办?
段虎手指一点焦尸,老神在在的回道“你不是觉得常梅可怜吗?”
曹满气噗,黑脸,作人要不要这么损?
梅儿死得够惨了,你还拿具焦尸来戏弄她,于心何忍?
等等
这具焦尸瞅着咋有点眼熟呢?
曹满壮着胆子仔细观察了起来,体型娇小,骨骼不大,身材
身材看不出来,已经烧萎缩了,至于那颗瘪塌塌的脑袋
“虎爷,莫非这是梅儿的尸骸?”曹满重义,还有着一身惊人的本事,绝对的纯爷们。
看着段虎,曹满想到了自己,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命运这事,真的无法揣摩。
谁会想到老段家的虎崽子会干了刨坟的勾当?当初的书香门第,誉满文城,而今却家道中落,老屋破院,可悲可叹可惜。
再想想自己,先是乌鸦偷肉吃,后来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现在好,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同样可悲可叹可惜。
同时天涯沦落人,不仅相逢还相知。
曹满心里升起了一股悲凉之感,还有那么点惺惺相的感触。
打声哀叹,曹满苦笑一声,“虎爷,你好好休息,我要去陪陪梅儿,我打算今晚就把她安葬了,入土为安,也算善始善终,了了我的一件心事。”
常梅的尸体安放在杂物间,是今儿个天刚亮的时候曹满抬过去的。
说起来,段虎家并不大,一屋两房,小院再加一个做饭的灶房。
段虎睡的房间以前是他父母住的地方,他的房间则是现在用来堆放杂物的杂间,里面放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把房间堆了满满当当,唯一空出来的那小块位置,正好用来暂时安放常梅的骸骨。
曹满起身正要离开,忽然听见了一阵轻微的呻吟声,转头一看,段虎眼皮微微跳动了几下,随后缓缓睁开。
“虎爷你醒了?太好了,真是老天保佑,菩萨保佑,神明保佑”曹满把能想到的词儿都激动的念了一遍。
睁开眼后段虎略微出了一阵神,目光移向曹满,声音虚弱的说道“不是他们保佑虎爷,而是你这耗子叨叨个没完,把虎爷吵醒的。”
曹满不以为意的笑了,对方会开玩笑,说明身子已无大碍。
“虎爷,我要真有这么大的本领就好了,这可是赚钱的买卖,一本万利,你想光动动嘴皮子就能救人,还不发大财?”
“虎爷发的是死人财,我发病人财,一死一病,你说我俩是不是挺合拍?”曹满不知所谓的又说道。
“滚!”
“诶,这就滚”
“回来!”看着刚要动身的曹满,段虎唤道。
曹满点头哈腰立在床边,不愧是黑大爷,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呼来喝去,要不,再睡会儿?
“耗子,肚子饿不?”
“勉强还行。”曹满紧了紧裤腰带。
一天的时间了,不饿是孙子,问题是兜里没钱,灶房里也没存货,哪找吃的?
曹满能抗到现在,靠的是喝水充饥,可劲儿的灌,一天下来,水淹蚁窝玩了个够,看着大小蚂蚁顶着一身臊忙搬家,老开心。
“虎爷你是不是饿了?”曹满问道。
“废话,虎爷腹鸣如鼓,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不像你,膘厚能抗,饿个天都没事。”说话间,段虎起了身。
膘厚能抗?
黑脸,老子不是能抗,是没钱好么?
曹满一阵恼饿,就是又恼又饿,不过当他看见段虎起了身,忙着上前劝道“虎爷,你还有伤在身,别急着下地。”
“一点小伤,不碍事。”段虎摆摆手说道。
小伤?
曹满嗤之以鼻,高烧昏迷叫小伤?再来点保你能飞魂。
“虎爷,天都黑了,菜街子的菜农早散了,上哪买菜做饭?你要真饿得慌,不如等我一会儿。”
“等你?你能弄来吃的?”段虎好笑的看着曹满。
“对啊,不瞒你说,老王头家的那块农地存货不少,洋芋,红薯,大萝卜,而且离着也不远,你不是喜欢吃群英荟萃吗?趁天黑,我给你弄点回来。”曹满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这件事他早就想好了,就等着天黑下手,弄些白皮红皮黄皮的“英雄”回来填肚皮。
“耗子,人穷不要紧,要紧的是知廉耻,分是非,懂吗?”段虎严肃的说道。
曹满想飙火,太气人了,一个刨坟的盗墓贼跟老子讲廉耻?
有天理吗?
心里不满,但曹满不敢执拗,可肚皮能答应吗?
“虎爷,那群英荟萃你还吃吗?”曹满耸耸双眉。
这叫反将一军,不是要装清高吗?不是要讲廉耻吗?看你嘴硬还是肚皮硬。
只是,段虎的下一句话,曹满立马不淡定了。
“去你的群英荟萃,虎爷元气大伤,要吃也吃肉,你想吃那些杂粮的话,赶明儿个我给你弄几筐来,叫你吃个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