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哥,黑虎哥你怎么样了?”
段虎躺倒在地,若非一声声急切的呼唤萦绕耳旁,这一刻他还不曾从刚才生死一线的惊险中清醒过来。
微微平复了一下起伏的心情,茫然的双眼重新凝聚,目光移向了身旁那位容颜清丽中揉杂着憔悴的虎千斤。
“阿妹”
段虎心中一暖,刚想伸手去抚摸一下对方的脸颊,却发现此刻的他竟然连抬手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黑虎哥,呜呜”
轻唤一声,虎千斤忍不住双眸落泪,哭了起来。
“阿妹别哭,黑虎哥不是还没死吗?”看着对方落泪,段虎心里百般难受。
虎千斤听话的点了点头,用着满是血迹的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眸子里的痛苦非但没有减轻,相反,更加沉重了起来。
眼前的段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是那般的虚弱和苍老,坚毅的脸庞此刻布满了皱纹,以往强壮的臂弯也变得枯瘦无力,皮肤干枯如树皮,就连那头黑发也白如寒雪
这一切的一切,疼惜得她心都要碎了。
“虎爷!”
“段虎!”
“啊哦!”
段虎侧目看去,寒岳扶着阿亮,曹满背着冷曼匆匆赶来。
段虎微微一笑,心里感动万千。
记得明明叮嘱过大伙赶紧离去,没想到最后一个人都没离开
这是朋友间的赤诚和信任,这是人世间最为宝贵的情义,珍贵无价。
只是心中的这份感动随着曹满的下一句话变得
有些走味。
“我去,哪里冒出个枯皮糟老倌来?虎爷呢,虎爷到哪去了?”
曹满惊慌失色的叫喊起来,寒岳老眼眯缝,“阿妹,你该不会救错人了吧?”
阿亮翻唇露牙,驴脸拉长,没有丝毫的友好,有的只是一脸的嫌弃和警惕。
段虎
“阿爹,耗子哥,你们这是干嘛,他就是黑虎哥。”虎千斤气得都想抡巴掌打人了。
一群瞪眼瞎,不带这么损人的。
“他他是虎爷?”
曹满耸耸秃眉,接着瞪大眼珠滴溜溜打量了一番,之后询问似的看了看寒岳,又和阿亮对了对眼。
寒岳眼皮耷拉,眯得更细,阿亮口打鼻响,还是龇牙的样儿。
曹满大嘴一瘪,看来这事还得他自个儿来问。
“虎爷?”试探着小声问了句。
段虎一翻白眼,虎你大爷,我是你祖公!
可惜动不了,否则他非请这位亲爱的兄弟吃顿九香十味爆炒火栗不可。
熟悉的眼神,犀利的目光看得曹满精神一抖,当即这货扯开嗓子嚎了起来,“靠,真的是虎爷!寒大叔,亮子,这皱皮老倌就是虎爷,如假包换!”
段虎嘴角抽搐,去你姥姥的皱皮老倌倌,贫嘴耗子,虎爷记住你了!
“虎爷,你咋变成这样了?你伟岸的身躯魁梧的英姿呢?你勃发的青春无限的活力呢?你那紧绷的皮肤细滑的脸蛋呢?你”
段虎气得把眼一闭,懒得理会对方瞎歪歪。
狗屁的紧绷和细滑,虎爷不是母的,要那玩意干嘛?
不过
总比松垮垮、粗糙糙要好。
“糟了,虎爷闭眼了,该不会蹬腿翘尾巴吧!”
一句话,吓得虎千斤花容失色,气得段虎再次睁眼。
呼
曹满长出一口气,“一场虚惊,也亏得虎爷还有口活气,被我又叫回了魂。”
说话间带着沾沾自喜的窃笑,看情形真以为是他立下了什么大功,会叫魂了。
寒岳老成持重,不像曹满油嘴滑舌,当即脸色严肃的问向虎千斤,“阿妹,发生什么事了?段虎他他怎么老得比我都老蔫呢?”
咳咳
段虎胸膛一起一伏,连声咳嗽了起来。
你丫的老倌倌,还有你这个臭耗子,会说话不?
不把虎爷气死你俩不舒坦还是咋滴?
“阿爹,别问了,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而且你看看周围,好像整个洞窟都要垮塌了,还有那条火河”虎千斤一边帮段虎揉背一边有些发慌的说道。
“火河?”
一听这话,寒岳和曹满对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来到了被炸毁的桥边往下看去。
不看还好,曹满“哦哟哟”一声,提溜一下缩到了寒岳身后。
真够可怕的,之前还看着很深的熔浆火河,此刻正以缓慢的速度在不断攀升,汩汩的岩浆翻涌着巨大的火浪,将掉落下来的石块岩石吞噬一空。
黏稠滚烫的岩浆里,那些还未被烧尽的巫僵化为一团团火球,张开着四肢不断挣扎着,好似落水的虫子,拼命却又徒劳。
“耗子”寒岳皱紧眉头喊了一声。
“啥,啥事?”
“你那婆娘真不简单。”
曹满听了个一头雾水,“啥意思?”
“炸药是她亲手布置的,当初我还不信炸药的威力能引发熔浆倒涌,现在看来,是我小看你婆娘了。”寒岳一本正经的说道。
左一句婆娘,右一句婆娘,曹满非但不生气,还挺高兴。
“寒大叔,你太高抬俺婆娘了,一个妇道人家,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这些都是大伙的功劳。”曹满谦虚的说道。
说完嘿嘿笑了起来,笑得挺猥琐,猥琐中还带着一丝警惕,时而回头看一眼昏迷中的冷曼,生怕对方这会儿醒过来似的。
“又不是夸你,你笑个屁!”
一句话,曹满笑脸凝固,这瘪吃得,暴亏。
“寒大叔,咋说话的?我好像没惹你吧?”曹满偏着脑袋斜着眼,当年二痞子的劣性又犯了。
“这就生气了?不是我说你,男人要大度一点,心胸要宽阔一些,是爷们更应如此,小肚鸡肠、遇事就急眼,你就不怕你背上的婆娘看不起你,再跟野汉子跑了?”
寒岳一副苦口婆心的劝道,曹满听着
是有些道理,可咋那么不不爽呢?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知道啥意思嘛?”寒岳开口又说道。
“呃”曹满转转眼珠,这话他听过,意思也大致明白,但想要精确的解释出来
有点难。
“是不是知道错误及时改正,就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