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岛的内心还在反复纠结刚才在水饺店里自己引起的求婚话题时,许弈林则是突然说话打断了他纷乱的思绪:“顾岛,你打电话和我说你会到阿尔法市来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嘛?我原本以为你从学校里搬出来会回到老家住上一段时间,没有想到你的执行力这么强,这没过几天你就买票坐车来了。我们俩兄弟这么快就见面了。”
顾岛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麦湉她下周就要来上班了,时间紧迫呀,我根本就没有在家住,回去只待了小半天,再说了我也想能早一点见到你,所以拿了些替换的随身衣服和日常用品就来了。”
许弈林好奇地问道:“什么?你没住?难道你没去陪陪你的外公吗?他老人家八十多岁了,已年逾耄耋,现在的身体还安好吧?”
顾岛听闻,说话的声音霎时一变,他低吟道:“弈林,有件事我一直没和你说,额……我外公他半年前在家里走路的时候,不小心被杂物绊倒摔了一跤,家里当时正好没有人,保姆也不在,他没办法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等到别人发现他躺在地上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本来就有脑梗的他,在送往医院的路上……过世了……”
许弈林惊讶于顾岛外公意外去世的消息,他表情愣了一下,然后才缓和地说:“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想让你回忆起伤心难过的事情。”
“没关系……你又不知情,外公去世这件事,身边的人我只告诉了麦湉。反倒是我不好,这种事应该早些告诉你的,我不想让你太为我担心,所以就没讲。”顾岛依旧是沉声地说着。
许弈林没有回答,他静静地观察着顾岛的反应,生怕再多嘴说错些什么。
“这几个月以来,我……真的好想念……他,外公他生前一直很挂念我,而我……却在外地读大学,没有能……好好陪在他老人家……身边,也没有机会能……见上他……最后……一面。”顾岛低头哽咽了起来,而且嗓音越来越低沉沙哑,从声音的变化上听得出他的情绪已经开始逐渐失控。
两人此时已经走到了景观桥之上,这是回书店的必经之路。这座石制的景观桥狭窄又细长,只能勉强让两个人同时并行通过。
桥面由暗色的碎块大理石铺就,两侧是不足半人高的石头栏杆。桥上没有路灯,仅靠着水面底下的潜水灯稍微照亮桥面,河浜里零星的鱼群偶尔游过潜水灯的上方时,穿透水面的灯光就变得忽明忽暗、断断续续的。
迷茫的夜色笼罩之下,许弈林无法看清楚顾岛脸上的表情,只能瞥见他用手抹了一把脸,眼角隐约有泪光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