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要是过了十五分钟我还没回来，记得给我打个电话啊！”苏妍抱着一摞订单去找丛嘉木签字之前，朝许欢欢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知道了！”许欢欢目光盯着电脑屏幕，头也不抬地说。

每次苏妍去找杨朔洵审阅订单的时候，杨朔洵都会拉着苏妍说会儿话。并且苏妍很明显地看出，杨总已经很克制自己了，仿佛久旱逢甘霖，杨朔洵话匣子一打开就会不停地说下去。

苏妍有时候觉得杨朔洵挺可怜的，一个人孤身在北城，夫人远在省城工作还未退休，儿子在美国读书，杨朔洵与家人团聚的机会很少。他常年一个人待在北城，平时只能孤零零地在办公室窝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只要时间允许，苏妍很乐意陪杨朔洵说会儿话。

苏妍与杨朔洵唠了几分钟嗑之后，拿着订单到了丛嘉木办公室。两人与之前大多数时候一样，一个签字，一个等着，都是一言不发。只是今天，丛嘉木签完字后，苏妍接过丛嘉木递过来的订单，站在一旁并没有走，想着等丛总忙完手头的工作，问他一个小问题。

苏妍默默地站了近一分钟，丛嘉木才发现她的存在。

“怎么不走？”丛嘉木放下手里的笔，看到苏妍的时候先是一惊，然后舒展了一下手臂饶有兴趣地看着苏妍。

“有点问题想请教您……”苏妍看着面带笑容的帅哥老板，略有失神地说。

“说！”丛嘉木身体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

“嗯……”苏妍清了清嗓子，往前走到丛嘉木办公桌前，“最近在看一些行业资料，发现我们公司的一些竞争对手也在买我们的产品，而且产品售出的客户以前也曾经是我们的客户。但是实际上这些竞争对手也有自主生产我们这些产品的能力，甚至在技术方面要比我们更专业一些。可是他们为什么不自己生产这些产品，反而要花钱买我们的呢？对于相同的客户群体，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卖给他们，反而要让竞争对手在中间转一手呢？”

“你说的是东图工业吧？”认真听完苏妍的描述，丛嘉木反问道。

“嗯！”苏妍点点头。我一说情况丛总就知道我指的哪家公司，厉害了！

“过来坐。”丛嘉木说着往前坐了坐，身体前倾，双手搭在办公桌上，朝自己对面的椅子扬了扬下巴，看了苏妍一眼，“先说说自主生产的问题。”

“东图工业是有生产这些产品的技术，甚至因为是属于科研机构，所掌握的技术更甚我们一筹。但是如果他们要自己生产这些产品，除了科研方面的投入，还要在生产方面有所投入。比如说生产产品的厂房、工人、设备等一系列投入，也就是成本。从目前市场大环境和盈利角度讲，他们自己建造一个车间或者一座工厂，其实并不合算，还不如直接买我们的产品，做我们的经销商。”丛嘉木顿了顿，观察着苏妍的神态，给她一点消化的时间。

“再者，现在政府对化工企业的环保要求越来越严格，恐怕就算建了厂房都不一定能拿到经营资质。但是不能保证这些公司现在不是我们真正的对手，将来就不是。所以对这些即是客户又是竞争对手的企业，我们还是要格外留意他们的动向的。”

苏妍大脑努力记忆消化着丛嘉木的话，面上表情有点呆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再说说我们为什么不跨过经销商，直接销售产品给客户的问题。”见苏妍神情稍微恢复正常一点，丛嘉木接着说。

“单就东图工业而言，我们允许它作为我们的经销商，有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账期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