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中最可怕的事不是死亡,而是需要你去拼命时,你却积攒不起斗志。
伊尔克对联盟现如今的风气不太喜欢,高层们把精力都放在勾心斗角和奢侈享受上,对内外建设反而忽视了。作为联盟的头脑,甘州存在的问题很多,许多人从根子上已经烂掉了,还捎带着他人一起堕入深渊,但也有一些人始终如一,并未辜负过最初的誓言。然而,每个时代,每当大难来临,就是这几个硬骨头的人撑起了民族脊骨,比如古书上记载过的岳飞、文天祥、寇准、林则徐。
战争是最好的催化剂,可以看清所有人的真面目,有人睡了,有人终于醒来。
伊尔克并不太担心这场战争的胜利,他只是好奇,有多少人会在今日站出来呢?
小镇里非常安静,里面居住的大多是官员及其普通工作人员,还有家属,基本上都受过军事训练,但联盟安逸已久,甘州又不是边远凶险之地,居民中大多数人战斗力不高,因此警报一拉响,绝大部分人就躲起来了。不过也曾有人想留下来观望一下,只是步子慢了一步就被弥漫起来的紫雾毒杀,这么一来,再没人敢大意。
紫雾被大风吹走,小镇通讯恢复正常,各种监视设备就位。
后勤仓库中拉出来无数颗紫色烟雾弹,它们代替之前的毒雾被投放到甘州境内的各个小镇中,如果忽略之前的那股大风,这情景分明就和背后之人制造的效果一模一样。
有几十个人从大大小小的房间里走出来,脸上戴着防毒面具,观察外面的情况,见没有反常,就按照原定计划走出居所,分兵两路,一路朝着几个重要部门的大楼飞速潜行,另一路方向相反,目的地竟然是居民区。
机构大楼,毒雾弹和麻醉针配合,迷晕过去的人被一个黑袋子一套,麻利地运出去,朝小镇外转移。
镇外的围困部队朝一个方向激烈开火,吸引附近警卫注意力。小镇的警卫力量都是有定数的,某个方向过于侧重,其他方向就会出现缺口给人可乘之机,借此机会,十几个黑麻袋分为几批全部运了出去,由围困部队接手和伊尔克一起关了起来。
同一时间,另一路人刚进入小区的几户人家打算撬开地下室,门外突然冲进来荷枪实弹的军警,黑洞洞的枪口安装了消音器,几声闷闷的枪响过后,面具人捂着脖子倒在地上,没一个逃脱。
地下室里被吓坏的几家人被叫出来换装,趁着外面无人注意,果断进行了转移。
空荡荡的街巷传来整齐划一的跑步声,持枪军警们突入各个小区,占据了每一个战略晚点,并利用身边的物体建造简易工事,同时利用广播警告居民不要随意外出。
以上,这几幕在在很多小镇上演。不过也有小镇发生了意外。
钱七贯所在的小镇就出了纰漏。
她很倒霉地遇到了一个从楼外经过的人,那人背着的袋子里发出一种很熟悉的气息,很不巧的是,这个气息她前两天才接触过,正是宫汉广。
她记得廖耳说过,宫汉广是去向上面的首长报告向导名单那件事了,怎么会被装进袋子里?
想想就有问题。
可是摸摸还在隐隐作痛的心口,这具身体严重超负荷,经不起其他动作了,再看廖耳,他的状态好一些了,但还处在精神力觉醒的关键时刻,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醒来,怎么办?
又不能视而不见。
最终她背着廖耳跟了上去,幸亏变异后体质强悍得变态,她背着个一百三十多斤的大男人走的比前面那人还要轻松,每一步都踩在前人的脚印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到镇边,本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却被背后突然响起的枪声惊醒。
隔着几条街,某户人家地下室里的女主人一个疏忽,没看住调皮的孩子,不小心让他开了锁溜了出去,正好遇到准备动手的面具人,女主人为了护住孩子,第一时间向面具人开了枪,没想到却被反杀,虽然最后面具人仍没能逃脱抓捕,可无辜死去的人再也活不过来了。
这事也就在一两分钟内结束,等到她跑过去,那边人已经散去,只留下雪地上打斗的痕迹。
无奈,她又反身回去。
背着宫汉广的人消失不见,循着气息找过去,在围困部队中心位置,她感觉到另外好几股熟悉的气息,竟然都是几个月前前往盲山部考察的核心人员。
钱七贯静静看了几秒,趁着没人发现,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石,玉石上的符文正是宫汉广他们的誓约文书上出现过的纹路。
这块玉符一取出就发出朦胧清光,越靠近外面那支围困部队,光芒越是耀眼,退后几步,有几段纹路似断未断,隐约要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