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光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我觉得开镖局不错。我爷爷以前认识不少人,都是练家子。虽然现在真正练武的人不多,但只要有门路,还是可以找到不少。全和镇包括琉保镇目前也没有一家真正的镖局。有钱的大商铺却不算少。而且琉保镇虽然离郡城不太遥远,却要穿越山岭。之前也有发生过被山匪抢劫的事情。若是有镖局,那些有钱人家的银子好赚。”
商锦蓉挑了下眉梢。她当然知道唐光远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即便他们俩互相都说了彼此的身世。但她一样不想讲自己的身家性命拴在唐光远身上。他那渣爹好歹是个将军,那位不是东西的将军夫人也家世显赫。他们真要是想对付唐光远,他们这样没权没势的,即便富可敌国也没用。毕竟富不与官斗。所以这个提议她不想考虑。
不过她也没有当面拒绝唐光远。“那另外的两处呢?”
唐光远回:“那两个铺子地界儿倒也不错。可是目前的买卖也挺好。而且看掌柜的意思,也是希望能长久的租下去。所以还是别动了。自己做也不一定就能赚银子。”
商锦蓉笑了:“这话说得对。不过这些都不急。明日我打算去田那边看看。唐远,你赶车。”
唐光远点头:“听凭小姐吩咐。”
就如商锦蓉所料,商家的日子的确是不好过。商从仕带着仨儿子回去之后,先是对着迎出来的钱氏发了通脾气。而后就自己去了书房,一夜都没出来。商燕祖本来是希望二弟不要告诉娘商婉儿提了迁坟的事。可商燕华被打成那样,本就怀恨在心,胡氏和钱氏看到哪里能不心疼。商燕祖不说,但还有一个庶出的商燕平呢。揪着商燕平的耳朵问出了今天在祖坟那边的经过。把胡氏气得只翻白眼。
但钱氏高兴啊。这就是说商婉儿提出了给她娘迁坟,那地方不就腾给自己了?因此安抚了愤怒的婆婆之后,她便去找了商从仕。
毫无意外,商从仕训斥了钱氏一顿。并且“义正言辞”的告诉她。李悠娘是他的发妻,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这气得钱氏大哭了一场。直说白给他生了两个儿子。又操持多年家室。又数落李悠娘只生了个赔钱的丧门星,凭什么她非要占着正室的位置。自己进门就是平妻,后来也已经扶正,为什么就要低人一等。
商从仕被苦恼得头疼,愤怒的去了妾室梁氏那里。只不过在门口看到商柳儿这个丑丫头,他一阵头大,又转身去了赵氏的房间。
商柳儿见她爹看到她就转了身,心里很难受的回了她娘的房间。跟梁氏说完这些之后,梁氏拉过女儿的手:“傻丫头。他没进来才是咱们的福气。若是他进来了,今日遭殃的就是咱么娘儿俩了。”
商柳儿没懂他娘的意思。但是没过多一会儿,钱氏过来吵闹的时候,她也就明白了娘亲的睿智。“娘,您说二娘为什么非要闹呢?大娘本来就是明媒正娶的正嫡,若是坟被迁走,那商家就没脸见人了。”
梁氏笑了:“你当商家还有脸面呢?若是真有脸面,娘为你寻亲事也就没这么难了。他们自欺欺人,把你大姐送出去结冥亲。别看是送了嫁妆,但结冥亲是大忌讳,族谱上你大姐的名字已经勾掉了。说白了,那不是卖女儿,却比卖女儿更招人恨。那是直接把女儿推进死人的坟墓里活埋。也就是你大姐命好。也可能是你大娘在天之灵保佑着她。她才能遇上一个好婆婆,过上了几天好日子。他们今天去找你大姐,本身就是自取其辱。”
“可是大姐为什么要说把大娘的坟迁走呢?不是都说女人不如夫家祖坟,就会成为孤魂怨鬼?”
梁氏却是不信这些的。“可妾室也入不了祖坟。只能葬在外围,难道这天底下有这么多孤魂怨鬼吗?从你大姐隐忍十几年,直到离开赵家之前才自己说上几句话,就能看出她是个有心机也有本事的人。你这些兄弟一个都靠不上,当初你大姐出嫁时你对她的那一点好,或许就是你日后的仰仗。明日一早,你偷偷出府,若是有人问,就说是去为我买丝线。到时候回来你只要拿着丝线就好。你去李家找你大姐,别从正门进,走侧门,然后告诉你大姐,你大哥要去李家找她,让她小心。其他的什么都不用说。”
商柳儿点头。她明白娘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她跟大家的关系更近一步。虽然她不喜欢你勾心斗角。但是她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不去争取就得落到大姐那样连卖掉都不如的境地。而自己的命不可能那么好,赶巧了就碰上赵家那样的好婆婆。而自己的娘亲也没有大娘那么多嫁妆留给自己。总之她心中觉得有些不舒服,但为了好好的活下去,有将来的好生活。她还是选择了这么做。
只是第二天商锦蓉去了田地那边寻看。李家院子里还是黄氏和李四在。要不是李四在喂马,而李家的侧门就挨着马棚,商柳儿这次来就要扑空了。
商锦蓉回来之后听说商柳儿来过。还让李四给自己带了几句话。说是商家闹了一夜,二娘不依不饶,大哥可能这两日就要过来找她,怕是没什么好事儿。让她要么尽快离开,要么闭门不见为上。
素春动了动眉梢:“大少奶奶,您的这位妹妹,是信得过的人吗?”
想起那个不漂亮的丫头,商锦蓉叹了口气:“信得过。在商家,没了我她就是最受欺负的人了。当初若不是她给我送吃送喝。我怕是都到不了赵家。也是个苦命的丫头。”
唐光远却不这么认为:“既然她在商家的地位也不高,那冒着被责罚甚至是挨打的风险过来告诉你这个事儿,怕也不是那么单纯吧?”
商锦蓉看着他:“动机不纯不一定人心必歹。有些人要想活下去,就要有各种各样的办法。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