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越不动神色地抹了一把额角上的冷汗,随后却是哭丧着脸哀嚎道:“外公!您的女儿跟外孙女都被一个叫陆冲霄的小子给杀了,我当时虽然极力阻止却还是不敌于他,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惨死在了那家伙的手上……是外孙女婿我无能啊!”
龙家那名老者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变得略显呆滞,随后却是露出了几分疯狂与愤怒之意,死死盯着古越低吼道:“把当时的情形细细讲来给我听!”
古越闻听此言自然又是愈加做作地哭诉了一番,其间添油加醋地把所有罪责都一股脑地推到了陆冲霄的身上,最后更是恨声补充道:“那小子不仅杀了咱们龙家十余名武者,最后更连他们的尸体都没放过,包括您的女儿、我的岳母在内,也被他吸干了体内之精血啊!您若是不信的话我现在便带您去看!”
“吸取精血?魔道血宗吗?”老者脸上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随之却是面色极为阴沉地自言自语道:“陆冲霄,我龙在野若是不亲自手刃于你,便枉为人也!”
古越见此情形趁热打铁地从旁继续鼓动道:“外公您老人家说得对,像他这等靠着奸诈伎俩暗算于人的小人早就该死了!咱们务必要趁早将他斩杀以除后患才是啊!依我的意思,您不如现在便赶奔月家,将陆冲霄连同月冲山那个老家伙一起给斩草除根吧!”
龙在野闻言神色阴翳地转头看了他一眼:“你这是在教我怎么做事吗?”
古越闻言面色有些惶恐地尴尬赔笑道:“哪里,我怎么敢教外公您做事,只不过是稍稍提个建议而已。”
龙在野面沉似水地看着他道:“既然玲儿已死,那你跟她的婚约自然也就不作数了,自此之后你跟我龙家再无瓜葛,也别琢磨着再打着我龙家的旗号去招摇撞骗。若是让我得知你胆敢如此的话,便别怪我下手狠毒不留活口了。”
古越闻听此言不觉有些愕然,万没想到这老家伙居然能在这种时候说出如此决绝的一段话,而他还未来得及为自己辩白几句之时,龙在野却是已经转身重新走入了自己闭关的那所宅院当中,只是在临进门之前对着手下众人摆了摆手道:“送客,从今日起不许任何外人擅闯我龙宅,有违命不从者直接就地格杀,不必再禀报我了。”
“是!”一众龙家的武者各自答应了一声,随后更是俱都面露不善之色地看着古越道:“古先生,我们龙老爷子所说的您也都听到了,别让我们为难。万一真惹得老爷子发火的话对您也没有什么好处,还是依他之言速速离去吧。”
“哼,走就走。”古越虽然心中不快得很,但好在栽赃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因此倒是也没有过多停留,一转身直接便出离了龙家的宅院。
而当他七拐八拐地来到一处颇为隐秘的房屋前时,整个人却是突然如遭受重击般不受控制地栽倒在了地上,同时额头“嘭”地一声撞击在了坚硬的青条石台阶上,霎时间鲜血如注一般顺着额头的伤口处淌了下来。
古越似是知道自己会落得这么个下场一般,抬头之余连起身的意思都没有,直接面露愧疚之意地跪在了那间房屋的门前低声道:“师父,弟子古越前来请罪了。”
“你还有脸回来?!”房门开启处,一名身穿血色袍服的中年男子缓步从中走了出来,面貌凶恶且满含煞气:“我先前是怎样吩咐你的?”
古越战战兢兢地颤抖答道:“师父说……若是此事办不成的话,便……便将我废命于当场。”
“啪!”一声脆响过后,那名血袍男子直接反手一耳光抽打在了他的脸上,坚硬的指节指骨从古越面上扫过时,直接在上面留下了数道深深的伤口凹槽:“既如此,你还敢回来见我?!”
古越强忍伤口处的疼痛连连叩首道:“弟子无能没能办成师父交代的事,可也不敢擅自逃离徒惹师父生气,故而舍得一丝也要回来向您复命。”
血泡男子听他如此说时脸色这才稍好了一声,随之冷哼一声道:“我谅你也不敢逃,况且你真以为自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
古越连连摇头道:“自然是不能的,师父您身为血宗炼狱堂的堂主,身份地位何等之高?实力也属顶尖的范畴,弟子一直最仰慕的人就是您了,怎么可能敢在您面前耍什么小心思。”
血袍男子似是很享受这种恭维,面露几分高傲的笑意点了点头道:“这倒还像几句人话。不过你应该也知道,我炼狱堂在血宗四堂当中的地位一直是最低的,始终被饮血、破魂、夺舍三堂压了一头。也正因如此,为师才特意将你带回了西荒,希望能凭借你的出身来完成这件大事,可你却偏偏将此事给弄砸了,你让我有何颜面再回血宗当中?!”
古越在此叩首谢罪道:“是,师父您教训的是,确实是弟子太过无能了。不过这事真的不能全怪我啊!实在是半路上杀出一个叫陆冲霄的小鬼,不仅打乱了弟子的全盘计划,还险些连弟子的性命都给要了!若不是仰仗血宗和师父您的洪福庇佑,弟子这次恐怕连回来见您的机会都没有了啊……”
血袍男子闻言也是颇感诧异:“哦?有这等事吗?细细讲来我听。”
古越这次倒是没有说瞎话,就这么如实将先前所发生的一切俱都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最后面露忐忑道:“我方才已经将龙家那女人的死因推到了陆冲霄的身上,龙家那老家伙也是十分震怒,不过似乎并没有立时出去报复的意思,之后更是直接把我给赶了出来,也不知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