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大皇后也定算计到她在弘圣宫众目睽睽下因玉雕受辱,定不会待见此玉雕,只会将它锁于私库尘封了事。
此后,天元大皇后定会寻个理由带着一众后宫妃嫔来云阳宫,再借故让她将注生娘娘玉雕展示人前,届时便以玉雕受损发难,指责她尉迟繁炽故意损毁“仙正”道场做了九九八十一日法道附了仙灵的神圣之物,降罪她意欲毁了陛下福基断了皇家子嗣……
这罪名扣了下来,她,担不起!
原来在我算计你的时候,你亦在算计我!
所幸我意欲借陛下的手用此玉雕“打”你的脸,否则将其尘封库中还真就留了祸患了!
尉迟繁炽刚抹了把冷汗暗呼侥幸,赵元就来了,将小宫女池安儿看得懂唇语的事一禀,尉迟繁炽又惊出一身的冷汗:千防万防,竟然还有这么个隐患在身边,怪不得前不久赵元在宫中隐秘之地密见尉迟家的联络人时险些被巡视的内宫虎贲抓个正着,她还正奇怪着宫内没有第三个知情者,怎得消息就露了出去?
不管池安儿无辜与否,先审了再说。
这正审着呢,天元大皇后就来了,所幸她已有所准备,庆幸之余尉迟繁炽稳了心绪,无视中宫虎贲释放的杀气,不慌不忙道:“姐姐,妹妹正是因事关重大才严审这个池安儿,她趁人不备偷入本宫寝殿打碎了注生娘娘玉雕,整整五根手指啊……”
瞅一眼天元大皇后难看的脸色,尉迟繁炽眉目生风强压着笑意,继续道:“注生娘娘右手的五根指头被她生生的打碎,可她千算万算不成想却被宫女怜儿撞见,池安儿竟意欲杀人灭口,若非怜儿拼死挣扎,若非赵元等人听到声音赶来的快,怜儿就被她灭了口,这事,云阳宫上下可是多名宫女太监可以作证的。”
不及天元大皇后开口,尉迟繁炽声音笃定道:“注生娘娘玉雕乃姐姐您天元大皇后所赐,玉雕若毁在云阳宫妹妹也难脱其责,想来便是有心人心生了恶念欲以此来陷害妹妹,池安儿心怀叵测动机不良,可妹妹断然无法相信她一个小小的宫女便有如此胆量和心机手段来嫁祸本宫!只怕这背后另有玄机,可此女冥顽不灵,不动大刑断难招供,不如……”
尉迟繁炽一对儿美目含了深意:“就对池安儿施以“剐刑”!听说便是铁打的汉子剐刑之下也定会吐出实话来,本宫还就不信了,这一片片的血肉活生生的割下来此贱婢还能不开口!只是不知天元大皇后娘娘意下如何?”
一位后宫之首,一位宠冠后宫,两位皇后,四只眼睛,咄咄交锋,眼中迸溅出火花无数。
还是主子行事缜密,将计就计让池安儿背了这罪名。赵元看在眼高兴在心,一咧嘴牵动了脸上伤处,疼得他直抽气。
“不,不……奴婢冤枉,是怜儿她……”池安儿泪流,可眸子里隐现着不屈。
“住嘴!你个大胆贱婢还敢狡辩!”尉迟繁炽转了目光怒声而斥。
“放肆!”天元大皇后亦冷声起,神色不喜不怒却自有一股逼人气势,“天左大皇后,你横加阻拦池安儿喊冤又是意欲何为?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不成!”
“她……”
“讲!池安儿,你只管大胆讲出实情,真相与否,哀家自是要查个水落石出!”天元大皇后端了面容,面沉似水肃穆凌厉,后宫之首的凤威逼得尉迟繁炽生生的收了声。
趴在地的池安儿嘴唇血肉已咬烂,可她知道要想活着必须洗脱自己,她不能倒下:“禀天元大皇后娘娘,奴婢不过是个小小宫婢,是没资格入寝殿侍候的,是怜儿,是大宫女怜儿吩咐我入寝殿擦拭金盏玉烛台的,可……可奴婢一进去,就看见,看见地上的碎玉指,还,还有损毁的注……注生娘娘……”池安儿气息渐弱,话未完眼前一黑,脑袋栽了下去,人又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