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辛一半疤脸鬼面,另一半满是横褶的老脸看向宇文姿,宇文姿唬了一跳,想起她让侍卫扒老头儿靴子一事,心虚的她不由往冷天奴身前缩。可旋即又有些愤愤然:死老头儿竟然和霍不与是一伙儿的,难怪瞧着他鬼鬼祟祟一身的古怪……
睨一眼完好无损的两个人,霍不与冷冷一笑:“你们两个,谁把这个帐给结了?”
莫名其妙的一句令两个人怔愣。
“霍大哥,什么……帐?”
霍不与眼角上挑似看着一个不可教的孺子:“打碎的瓶瓶罐罐,踩坏的药草,白白浪费掉的药气毒蛊,还有重新归置打扫的人力工费都不是钱吗?”
“啧……”宇文姿轻啧出声。
一袭锦衣贵气的翩翩佳公子开口就是讨要钱财,如此市侩,白白毁了这身的好皮囊。
不就是要钱嘛,钱她有的是,宇文姿伸手往怀里一摸才想起来她随送亲使团来的匆匆,连衣衫用度都是天元大皇后让人事先给备下的,身上哪里来的银钱。
看着宇文姿表情丰富最后显了郁闷的小脸儿,冷天奴却剑眉轻扬,转身去往药庐,再回来时手上一件华光四射走金丝镶珠玉贡品织锦料的金绣大氅。
“霍大哥,你看用这个抵,够吗?”在宇文姿怒视下冷天奴毫无压力的将金绣大氅递了过去。
“俗!”霍不与嫌恶的扫了一眼。
“你……”宇文姿气的直咬牙,却在冷天奴警告的目光下硬生生闭了嘴。
“霍大哥,这可是郡主诚心赔你的!”冷天奴又将金绣大氅往他眼前凑,一派要钱没有,只有这个,你不收也得收的模样。
再扫一眼,霍不与轻皱眉,一副勉为其难的脸色:“嗯,上面的金丝和珍珠宝石也算值几个钱,只是还要麻烦我的老家仆去当掉换了银子来,麻烦!也罢,看在你的面子上,就用它抵帐了,霍辛,收下!”这两人一唱一喝的气得宇文姿牙疼。
拿人的手短,冷天奴本就不想收这件金绣大氅,现得了这么好的机会,岂有不将东西甩出去的道理,理所当然的甩给霍不与,正合他意。
瞅着冷天奴像甩脱了个麻烦似的嘴角轻翘,霍不与不由又扫了那件金绣大氅一眼,心里暗暗琢磨现在改口不要这货成不成?还是要银子,银票也成啊,顶多麻烦点拿去边镇兑换。
可未及开口,冷天奴先问道:“郡主,你认识霍辛?”
他瞧见宇文姿朝这主仆两人翻白眼,视线扫向霍辛时更是一副凶巴巴的怒状。
“冷公子,今日上山时是这位郡主抓了我带路,”霍辛应道,“带路也便罢了,她还想抢我的靴子……”
“你胡说什么!”宇文姿怒道,“你的靴子又不是镶珠嵌玉的金绣大氅,臭哄哄的白给都嫌味儿大碍了眼,别以为有你家主子撑腰你就可以诬陷本郡主!”
担心宇文姿不知轻重再说出过头的话,冷天奴忙将宇文姿和一众被解了穴的侍卫打发了去,待一众侍卫护着宇文姿仓皇而去后,霍不与盯向冷天奴,在他审视探究的目光下冷天奴起了不自在。
“你和这位郡主到底怎么回事?”
“啊?”
“别装糊涂!若非你刚在药庐拼力护她,宇文姿现该是我睡婴的血肉养料了,你和她,什么关系?”
“我和她不过两面之缘罢了,”想起初见时的情形,冷天奴唇边泛起了苦笑,“霍大哥,她毕竟是北周的郡主,若非因她来自中原又是送千金公主入塞和亲……”
“噢,原来是怜悯那一道圣旨下入塞和亲的千金公主,继而又对她的妹子动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