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安儿的安抚很有效,在保证她一定会医好鹰奴的伤后小鹰儿眼中一串串儿的银豆子也不流了,也接受了哥哥伤重不能起身跟她一起逃跑的现实。
当得知小鹰儿偷听了哈纳云的话跟着偷跑来的后池安儿也很无力,这傻孩子好歹知会一声,如果能告诉长孙副使大人是最好不过,可她倒好,一声不吭的跟着跑来了。
“小鹰儿,阿巴齐在这里,这里很危险你赶快悄悄再逃回去……呀,不行,外面好多的狼,你个小孩子现在出去太危险了,这可总么办?你不能留也不能出去……麻烦了!”池安儿眉眼生急甚至小鼻子尖儿有晶莹的汗滴在闪烁。
“池姐姐,那些狼是不会伤害我的……”小鹰儿很骄傲的扬起小脸儿,却看见哥哥在向他轻摇头,她突然记起哥哥曾很严肃的告诫过她:不许告诉任何人她会驱兽技能,否能不但她有危险,哥哥也会死,哥哥会被人杀掉。
想到这儿小鹰儿吓得一把捂住了自个儿的小嘴儿,惊恐的大眼睛转了转又带了疑惑:池姐姐是好人,也不可以说吗?不,不能说,说了哥哥会死的!
而现在鹰奴所想的却是千金公主虽对他有救命之恩,但小鹰儿的驱兽技能太过诱人,年岁又小易受人控制,他不希望小鹰儿成为左夫人,或是千金公主的利用工具。
池安儿从小鹰儿的口中知晓了一些阿巴齐小魔头的残忍嗜血手段,她又与其打过交道,自是明白阿巴齐的可怕,她正考虑着如何让小鹰儿脱身,一时没注意到这兄妹两人之间眼神的互动。
而当听见鹰奴让小鹰儿趁乱悄悄溜出帐回去时,池安儿有些不理解,这个当哥哥的怎么心这么大?真就不怕妹子被狼给叼走吃了?
“阿巴齐和左夫人比狼更可怕!”鹰奴声音虽虚弱却是发音清晰,“小鹰儿必须走,外面的狼群虽然有可能会伤到她,但落在阿巴齐和左夫人手中她会生不如死!”
想到阿巴齐那满是戾气的脸,那对儿冒着邪佞残忍幽光的眼睛,池安儿陡得一激灵,“小鹰儿,自己保护好自己,走,快走,赶快逃……”
“既然来了,还想逃到哪里?”左夫人阴冷的声音突然传了来。
帐帘一掀,一股夹着血腥气的冷风袭来。
帐内的温度瞬间冷了下来,空气中更是静的异常。
鹰奴下意识想伸手将小鹰儿护住,可身体极度虚弱的他一个简单的动作都牵扯的全身伤处生疼,眼见着鹰奴拧了浓眉神情现了丝痛楚,布着点点浅粉的薄唇轻绷显得整张脸有了鲜活气,哈纳云心尖儿一跳起了心疼,这个男人长得太好看了,连伤重皱一下眉头都这么好看,真想将他搂在怀里抚摸他的脸好好疼他。
小鹰儿知道自己闯祸了,小身板下意识的就往鹰奴身前缩寻求哥哥的保护,可躺在毡榻上的鹰奴连起身都困难更别说保护她了,池安儿不动声色将小鹰儿护到了怀里,手温柔的在她的小脑袋上摸了摸。
左夫人乌黑冰冷的眼睛扫过池安儿和小鹰儿后紧盯向鹰奴。
此时的鹰奴,黑白分明干净清透的眼睛满是紧张和不安,眉宇间透着疲惫,之前还因失血过多雪白的一张面容现在浮了层极浅淡的粉头儿,如雪的唇亦带了点点粉色,虽是虚弱但明显状况有所红转,人孱弱消瘦可一张如勾画的五官依然是极为俊美。
左夫人眼底里晦暗不明,直挺的身板居高临下的态势无端令人生惧,在她咄咄逼视下鹰奴轻声道:“左……左夫人。”鹰奴的声音依然带了丝涩哑,音线甚至含着颤,他挣扎着想起身,却被池安儿拦住。
“你胸骨断了一根,心脉遭受重创,全身大大小小伤口无数,失血过多身虚体弱,”池安儿声音轻柔却是一字一句着,似是说给鹰奴听又似是说与在场者听:“我好不容易才将你救了过来暂保住性命,你至少要躺在床上调养三个月,若是再乱动以至断骨刺穿心脏,神仙都救不了你!”
“啊?断骨会刺穿心脏?”哈纳云适时的惊叫起来,左夫人的一双利眸立时扫了过去,吓得她眼皮一跳闭了嘴。
池安儿走上前对左夫人福了个礼,一抬头又是个怯弱无害的小宫婢模样:“奴婢幸不辱命,费尽所学才暂将鹰奴救活,接下来鹰奴的伤势若是再恶化的话奴婢也就无能为力了,还请左夫人恕罪。”话我提前说下,如果他再受虐打肯定活不了,到时别再找我了。
既然左夫人肯让人医治鹰奴,估计暂时还不想让他死吧。
池安儿垂了眼帘微低着小脑袋,一派训练有素的小宫婢卑微恭顺姿态,不必抬眼看,她也感觉得到左夫人如勾利目在她脸上扫来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