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据我所知,南朝陈的丰宜公主已在送亲使团的护卫下秘密离开都城正来往漠北草原的路上,估计月余便可到达。”
宇文芳的脸泛了白,只觉扑面而袭的呼啸风刃割的她脸生疼。
她无端的相信冷天奴所说,甚至没有丝毫怀疑,可他所说,却令她吃惊,甚至是打得她无措。
闪念间,她想到了什么,心内发凉,皎皎寒白的脸上越显冷凝:和亲大典延后一个半月,而南朝陈的公主月余会到达漠北草原,这,是巧合,还是有意安排?
面对宇文芳瞳子中的寻问,冷天奴点了点头。
“公主,佗钵大可汗能坐上突厥大可汗之位,有其过人之处,”冷天奴声音中透着讥诮冷意,“他喜用平衡挟制之术,北周和南朝陈两不得罪,可不乐见其中一方做大做强,更不乐见一统的中原,若我未猜错,他娶两国的公主,一位做他的可敦,而另一位,则占那空置已久的右夫人之位。”
“他还真是……好思量!”宇文芳恍然,神色不着悲喜。
冷天奴看在眼中,心有喟叹:她无喜无悲,看似不曾在乎,却何尝不是无力阻止,只得冷眼旁观,或许,她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毕竟,他两次目睹她直面死亡却露出解脱的神色……
冷天奴只觉心尖猛抽,脸部线条透了生冷,他不愿再眼睁睁着眸色淡然寂寥的她,似看破红尘一副飘然而去的决绝……
他,定要护她周全!
宇文芳素手扬猛挥鞭,鞭子在空中乍开凌利的鞭啸,听在桃花叱的耳中令它紧张不已,愈发埋头狂奔。
自入突厥王庭之日,佗钵对她的示好甚至是容忍,宇文芳并非无所觉,原还对拒了佗钵的求欢有着点点的愧疚之意瞬时消弥而去,他同宣帝一般,她也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甩之,弃之,这个男人不会留情分毫!
“公主莫要多思,至于那位丰宜公主,她永远到不了漠北草原!”冷天奴一字一句,语气断然。
“为何?”宇文芳眼睛一亮,不禁脱口而出。
“她到不了漠北草原,便成不了它人威胁公主的一把刀。”
冷天奴不会告诉宇文芳,昨夜深更半夜从她毡房里出来后,他便去了许争的毡帐,将人从温暖的被窝中给“掏”了出来,生生磨的疼爱他的争叔叔讲了许多……
他亦不会告诉宇文芳,他已连夜飞鹰传信给霍不与,请他派人拦下丰宜公主的送亲队伍,不需伤人命,只让她病个一年半载的还是可以的……
至于“不求公子”霍不与要从他这里拿走什么做为回报,咳,到时再说吧……
“还有,”不待宇文芳从惊诧中回过神,冷天奴继续道“暌息和冒乌顿带着上百铁骑乔装入漠河城,袭击互市杀商旅抢女乐,佗钵自知理亏,无论是取消亦或是暂缓和亲大典,不过是借此向北周今上示威,所谓的理不直气还壮,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