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探视过左夫人病情的佗钵回来后,已是日落西山。
回来后的佗钵直接去了宇文芳的毡房,他迫切需要美人儿“洗洗”眼睛。
佗钵虽从巫医口中得知左夫人容颜受损,可巫医只敢往轻里说,如何敢尽说实话……
佗钵虽已有心理准备,对伴他多年的左夫人也尚有真情在,然,还是被左夫人如过了火般尽剩狼籍的一张丑陋容颜给吓到了……
那张脸,简直惨不忍睹……
若非多喝了三小坛冒乌顿带来的中原陈酿,颇具酒量的他怎会喝得欲火焚身定要拿左夫人发作……
岂料事到一半,意乱情迷的左夫人失了警惕,竟被他无意中掀开了遮面的黑纱……
酒意登时如潮水般退却了的佗钵险些吐了出来,强忍恶寒的他翻身而下,匆匆而去……
抛下身后左夫人哀婉不甘的呼喊……
她得的这怪病,身子完好如初,然这张脸,却被彻底毁了!
因怪病迁出王庭的她担心日日要食“肉”的佗钵喜新厌旧终会忘记她,在兄长冒乌顿的撺掇下以酒中下药算计了佗钵,未料,终功亏一篑……
华丽丽的毡房,被层层绣锦和烟云丝的帐幔隔出了一方幽静天地,内帐,宇文芳正坐在紫檀木的妆奁台前,青葱似的长指缓缓划过眼前那摊开来的锦帕上置着的半片残破的鎏金牡丹。
宇文芳艳明如玉的小鹅蛋脸静寂无波,长长的乌浓柳眉微敛,锁着一抹萧瑟,透过这半片残破的鎏金牡丹,似在看着什么,眼底里偶尔飘过的恍惚,似提醒着过往。
雨晴曾对她说,有些个旧物什还是弃了的好……
正如这残破的鎏金牡丹……
“公主,可小心着手,那残片可锋利的很。”正在旁静静打理着嵌有硕大红蓝宝的琉璃匣子里饰品的云儿转了目光,忙提醒出声。
见垂眸看着半片残破的鎏金牡丹出神的宇文芳,嘴唇微动,还想说什么,终化作无声叹息。
脚步声重,旋即层层帐幔挑起,伴着冷风而至的一股浓重酒气袭来。
“大……可汗?”惊见佗钵一身酒气双瞳充血的冲进来,云儿失声而出。
背对着佗钵的宇文芳手下意识抓起锦帕放入怀,一只强有力的臂膀已伸了来,宇文芳只觉入怀的右臂一紧,人便从锦杌子上被拽了去,旋即腰间一紧,已被圈入佗钵厚实坚硬的胸膛里。
身子僵硬的宇文芳下意识挣扎着转身,却在佗钵强有力的禁锢下动弹不得。
之前欲求不满的佗钵受到恶寒惊吓,此时的他垂了大脑袋,将脸深深埋入宇文芳柔软的乌发间,鼻间是她身上幽幽的女儿香,软香温玉在怀,怎不令他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