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叶舒的?
佗钵不觉眯了眯眼,记起叶舒身边的女奴是有一个叫“格”的,叶舒的女奴怎会死在阿索里的帐中?
佗钵两眼霍地盯向阿索里,他还记得,叶舒刚来王庭没几日,便险些被惊了的马群给踩死,这里面,就有阿索里的手笔。
佗钵对叶舒的感情有些复杂,也着实喜欢这个美丽倔强的中原女人,可他的宠爱也确为她带来了许多麻烦,她被他的女人们暗下绊子他不是不知,还好左夫人是个大度的,不仅在他顾及不到的地方护着叶舒,还教训了几个暗算叶舒的女人……
见佗钵目光不善,阿索里不禁瑟缩了下身子,心有惶恐,她也不明白格怎会莫句其妙就发了疯死在她眼前?
格悄悄来找她,她还以为格有什么重要消息要传给她,谁知话没说两句,格突然就躁狂起来,拿起什么就摔什么,还追着她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末了,四肢抽搐口吐鲜血,翻着白眼的格临死前还紧紧抓住她的衣袍不肯撒手,而这一切,都被阿依乌等人看个正着……
阿依乌平日里见人三分笑,看似同她也是亲近,实是条冷血的毒蛇,逮住机会就想咬人一口。
一个低贱的女奴生死是小,可这女奴却是刚又复得了大可汗宠爱的叶舒的女奴,还是蹊跷的死在阿索里的帐中,临死前还一直破口大骂阿索里逼她监视叶舒,要利用叶舒谋害千金公主,如果她不肯替阿索里做事,就会被她送去军中做军奴……
佗钵脸色乌沉沉的,猛挥手打断阿依乌所说,森森目光转向阿索里。
“大可汗,是叶舒,是叶舒故意陷害我,”阿索里急了,她从佗钵眼中看到了杀意,不禁从头凉到尾,以前她们也不是没害过叶舒,可大可汗也没理会,只左夫人警告她们饿了她们几日而已。
阿索里痛哭流涕欲冲上前,却被安加利拆一把明晃晃弯刀给逼退了,不甘的她兀自哭喊道:“大可汗,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一定是叶舒给格吃了什么东西让她发了疯来诬陷我……”
“叶舒诬陷你,为什么?”
“……”
为什么?
肯定是叶舒发现了什么,叶舒一定是知道了格已被她收买,所以不仅杀了格,还最后利用格来害她,阿依乌等人一定也是叶舒施了法子引去她那里的……
还有千金公主,或许,是今日格在她毡房外的哭喊令她起了疑……
可这话,她怎么告诉大可汗?
见阿索里目光闪烁不定,佗钵脸上露了厌恶,瓮声道:“你们那些伎俩我没兴趣知道,你不是威胁格送她去做军奴吗,她死了,你便替她去吧!拖下去!”
两个突厥亲兵立时上前将阿索里拖走,阿索里挣扎着,凄厉的尖叫声响彻半空:“大可汗,是叶舒和千金公主合起伙来害我,不是我害死的格,是她们!这些中原女人心肠恶毒,大可汗你不能被她们骗了,大可汗饶命,不是我,让我收买格的是左夫人,是左夫人她……”
尖叫声戛然而止,估计是突厥兵塞住了她的嘴。
叶舒,千金公主,左夫人……
她还真是咬了个遍,一个都不肯漏下!
佗钵冷哼出声,阴沉沉的目光扫向已敛了幸灾乐祸笑意的几个女人,为首的阿依乌不由悄然缩了缩身子,忽的有种兔死狐悲感:大可汗一句话就将伺候过他好几年的阿索里给扔到了军中,阿索里,死定了,且死得定凄惨无比。
看着缩着脖颈子扮无辜的伺候他的女人们,佗钵忽觉甚是无趣,不过面上却微微一笑,声音和缓道:
“你们都安安份份的,本大可汗不会亏待你们,要是再敢因嫉妒做出害人的勾当,那就去军中和阿索里作伴!”
此时已是暮色沉沉,王庭内外燃起了堆堆篝火。
打发了这些心有余悸的女人,佗钵如狼的瞳子在篝火下泛着瘆人的幽光,他眸光闪了闪,抬手示意,安加利拆忙上前。
“大可汗有何吩咐?
佗钵压低了声音:“你派人去悄悄的查,格到底是怎么死的?有谁参与?”
见大可汗的目光终于落到他身上了,看了许久热闹的拔贺鲁将军这才想起他的正经事,绷了脸,忙上前行了个抚胸礼,道:
“大可汗,骨修登和两队人马一直没回来,达头可汗担心他的安危,也派了人去找,可派去的人也没回来,我觉得事有奇怪,便又派了我麾下一队人马去找骨修登,命他们天黑前必须回来复命,可都这个时候了,人也没回来,我觉得事有古怪,所以来请大可汗示下,是否还要多派出几路人马去找?”
……
交值的六名宫女取代了蓝木珠等人的位置,蓝木珠拖着几近麻木的双腿和阿赫娜离去时,随意般的扫了眼匆匆而去的佗钵一行人,待转回目光,看见两个专门负责千金公主衣物浣洗的宫女正掀帘而出,手中偌大的银质托盘里各放着几件衣物。
蓝木珠低语几句,阿赫娜神色诧异,可却也没多言只低了眉宇跟着蓝木珠慢吞吞走着,待步速不急不慢的两宫女与她们错身之际,蓝木珠身子一歪,撞倒一袭水蓝宫裙脸盘圆圆的宫女,顺带着又绊倒了另一个尖下巴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