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80章失察之责(1 / 2)千金传首页

无怪乎堂堂突厥大可汗心有骇然变了脸色……

无怪乎他相信施咒改运的真实……

实是游牧一族未有开化极尽痴信于鬼神巫灵乱力之说……

不明天文地理不知幽明之故的他们每每遇到邪佞诡异不解之事,或重大事件都会求助于草原神的使者“大巫屠”祭祀做法驱邪避凶。

施咒改运绝非寻常祭祀之事可比,更遑论意欲用千金公主的人头和鲜血作为祭品,施咒改运,改的什么运?谁的运?只怕这背后所图非小。

“冷潇雨,你肯定?”

骇然愤怒之后是怀疑,佗钵又泛了点点腥红的瞳子里翻滚着阴霾,紧盯着冷潇雨。

“大可汗,”迎着对方怀疑打量的目光,不以为意的冷潇雨只正色道,“冷潇雨初入漠北草原时曾有幸结识巫屠,几番交往后更与巫屠惺惺相惜颇有些交情,应巫屠所邀,也见识过草原上的祭祀作法,更曾在巫屠教诲座下弟子之际在旁聆听过多次……”

佗钵怀疑的神色淡了去,然瞳子里的惊惧骇然则越发浓重。

他也知“巫屠”在莫名消失之前同冷潇雨交好,甚至出面作保让这个中原人在漠北草原安家,因巫屠之故,没人敢轻易敌视挑衅冷潇雨,能入了巫屠眼的冷潇雨,受过巫屠点拔,或许他所言非虚……

同佗钵一样,在一众小可汗贵族头领们心目中,消失多年的巫屠才是“大巫屠”亲口指定的传承人,是真正的“通灵大巫”,巫灵之力远远高于“大喀木”染史泥傅,冷潇雨几次提及巫屠,不由加深了他话中的信服力度。

“大喀木”看似面无表情,然按在法杖顶端白森森骷髅上的手紧了又紧,指节泛白的力度,似要生生将掌下的骷髅捏成碎渣:巫屠……巫屠,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阴魂不散!

“冷先生,你就别打哑谜了,”知他是冷天奴的父亲,肖念虽也尊他一声冷先生,可语气已含了不耐,“什么施咒改运?到底跟公主有什么关系?”

冷潇雨扫向他:英姿勃发的年轻都尉,浓眉挑虎目瞪,不经意间杀伐之气已出,这容貌,这干脆爽直的性子,还真是和他老子肖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肖佐,这个当年于京师长安里掀起轩然大波披露上柱国大将军贺知远有“龙阳之好”私隐的始作俑者这个被贺知远胖揍成猪头,且被利剑削得光溜溜寸缕不留一手捂着小“肖佐”一手掩面狂逃的有趣之人,想想,还真是有些怀念啊……

冷潇雨目露戏谑,似透过他在看另外一个人,肖念不解,然冷潇雨已转了目光,道:

“大可汗,巫屠与我闲聊时曾说过,漠北草原上曾有几位大可汗因种种原因命当时的大巫屠做过以鲜血为祭,或是以物借力祭祀做法施咒改运之事。”

佗钵知冷潇雨所说不错,就他所知,曾有两位大可汗因病重欲改运多活些时日,还有一位大可汗兵进西域时被突降的暴雪险困死在峡谷,可在当时的大巫屠祭祀做法施咒改运后,这几位大可汗延命的延命,逃生的逃生,最终都如了愿……

冷潇雨侃侃道:“巫屠说若要祭祀做法施咒改运,最具巫灵之力的祭品是人头和鲜血,其次是头发体毛具有主人气息之物,而施咒改运非比寻常,祭品非漠北草原最尊贵的大可汗与可敦的鲜血和毛发不能起效……”

佗钵蓦地想到什么,下意识低头,左手上缠着的藏青色牛皮护手,掩盖住了掌中伤和那条包扎的锦帕。

他犹疑不定的目光看在大喀木眼中,顺势望去,不由起疑:“大可汗……”

“大可汗”

牙帐外忽腾腾脚步声重,佗钵的心腹爱将吐罗谷将军入帐来报,大可汗下令连夜排查王庭内外各部人马和人员,这才刚刚起了个头就发现了问题:

三个伙头兵失踪了,这三人前几日因病被打发出了王庭,今日病好才刚回来……

排查时发现这三人没了影儿,负责排查的吐罗古将军立时警觉起来,仔细一搜,竟从他们毡帐里搜出几张人皮面具,显然,这三个伙头兵很可能就是刺客……

两名负责浣洗的宫女被人打昏捆了起来塞在浆洗的大木桶里,被发现救醒后说不知背后打晕她们的人是谁……

其中一个宫女颇为机灵,将前后事详述一番,提到只有蓝木珠曾来过且主动要帮她们浣洗衣物,因蓝木珠只是粗使的女奴,两宫女自不会让她经手公主的衣物……

另一个宫女则在散落一地的衣物中发现大可汗的虎纹滚边风氅没了……

佗钵充血的眼睛现了恐惧,蹭蹭上前一把逮住吐罗谷将军的衣领子:“本大可汗的风氅不见了?”

吐罗谷愕然,忙点头:“回大可汗,两宫女检查了一番,只不见了大可汗的风氅。”

吐罗谷心中也纳闷,千金公主的衣物可是上好的绫罗绸缎,只料子就值钱的很,更不用说又是用的金丝又是镶珠嵌玉的,贼人不拿最值钱的,只拿大可汗的风氅做什么?

佗钵失态,大喀木心觉不妙:“大可汗,那风氅可是有问题?”

佗钵神色一滞,下意识又看向左手:“风氅上沾着我的血!”

大可汗受伤了?

一众小可汗贵族头领哗然,直到此时,方知他左手缠着的藏青色牛皮护手是为了遮掩伤处。

“咳,如此,便说得通了!”

冷潇雨轻叹一声,知其意有所指的众人默,此时此刻,生怕说错一句被佗钵牵怒。

“大可汗怎么会受伤?”不为所惧的大喀木问。

宇文芳眉宇凝,清澈善睐的明眸闪过一丝不安,紧抿着唇绷着小脸儿的云儿下意识靠向宇文芳,不可察的作出守护姿态。

察觉到佗钵和宇文芳之间流转的异样氛围,大喀木如勾的视线在二人间来回逡巡,似暗夜中的毒蛇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