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竖起的两根木头桩子甚是惹眼,因两个受刑者搂着木头桩子正挨鞭子呢……
不搂也不行啊,总好过被捆在上面挨抽。
两只胳膊被两个身强力不亏的兵“帮”着死死按在木桩子上的阿巴齐通红着两眼,大张着嘴,不知是痛得还是恨得,只放声惨号……
太痛了!是真心痛啊!
身为土库族尊贵的少主,平时只有他抽人的份,没有人动他的份,现在挨了打,又憋屈又愤怒,甚至是委曲!
毕竟十二的年岁,虽平日里耀武扬威,吃喝又跟得上,成长于漠北草原风沙烈阳下,长相看着老成许多,可毕竟真实年岁在这儿,真挨了抽,吃了痛,已是惨号声声,泪水鼻涕糊了满脸,看的两个按他臂膀的兵眼角直抽抽:竟然哭了,这还是小魔头阿巴齐少主吗?
吐罗古将军这倒底是手下留情了还是下了狠手?
吐罗古将军还真是手下留情了,可再留情,也得有个度,毕竟阿巴齐鞭抽执失律在前,鞭鞭见血的对比,还有个在旁煞有其事观刑的肖念,便是手下留情,也不能太过了,如此,被抽的阿巴齐后背是真见了血……
“啧啧,”眸光微闪,肖念唇边一抹坏笑,啧啧两声朗朗道,“阿巴齐少主,和执失律的皮开肉绽相较,你这点伤已是轻太多,也就刚刚见了点儿血……”
正执行鞭笞的吐罗古将军不必撩眼皮子看,就能感受到肖念目光里的讥诮。
肖念声音带了几分调侃:“阿巴齐少主,按理说执鞭刑该是去衣才是,不过是脱了你外袍,还隔着里衣呢,就这力道还受不住?”
“肖念,我杀了你……啊……”狠话未放完,又一声惨叫。
肖念凉凉道:“阿巴齐少主,你叫的再惨,吐罗古将军也还是要执行大可汗令,若是这腕力太轻了,怕你记不住啊,如此,岂不白白浪费了大可汗教导你的一番苦心!”
执鞭的吐罗古将军既没下狠手,亦未太轻,听着肖念在旁碎碎念,神色动,身为大可汗的心腹,他如何看不出大可汗欲给阿巴齐个教训,手下不禁加了两分力,阿巴齐立时嚎叫又拔了高,大有直冲天际之势,吓得掠过他头领的一群飞鸟展翅惊窜……
鹰奴所猜不错,肖念的注意力都在阿巴齐身上,看着被四个突厥兵抬出来的披头散发,一脸血污,浑身血糊糊“痛”的直哼哼的哈纳云,凝目看着她,虎目精光闪似将她这个人一眼看到了底,就在哈纳云嘴里哼哼着心虚之际,却冷冷一笑转过了视线。
不过就是个听人差遣的小卒子,他可没兴趣盯着她。
执鞭行刑的冒乌顿自是手下留情,虽脱去了血糊糊的外袍,可做了准备的哈纳云里面又多穿了两层,同样是破衣烂衫血糊糊状,鞭子抽在她背,她只管尖叫惨呼,心里却乐开了花儿:
鹰奴真聪明,瞧见没,初时盯着她看了片刻后,这位肖都尉就再也没过来搭理她……
还有冒乌顿汗王,腕力拿捏的恰到好处,鞭啸锐利,可连她个皮毛都没伤着……
瞅着得意洋洋的哈纳云尖叫地起劲,按着她胳膊的两土库族女奴暗暗翻白眼:
真吵!
哼,同样是女奴,怎她命就这么好?
平时对她们颐指气使不说,一生气,还朝她们甩鞭子,好几个人挨了打,格瓦的脸也被她给抽花了,毁了脸的格瓦再也不能在左夫人跟前伺候了,现在沦为低等女奴,和鹰族贱奴一样惨!她们不知的是格瓦对鹰奴动手动脚时被哈纳云看见了,哈纳云岂能容她。
哼,不就仗着亲姐姐是冒乌顿汗王宠爱的女人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哪天她姐姐失了宠,她们就联合起来揍她抽她,抽得她满地打滚求饶……
“啪”鞭啸声刺人耳。
“啊”惨叫凄厉。
“啪”鞭啸挟风而至。
“啊”惨呼声刺人心肺,几近扭曲。
两女奴感觉手下挣扎的厉害,下意识死死按住,便是这样,也险些让哈纳云挣脱了两手。
两女奴惊讶:怎装的这么像?咦,不对呀,额头汗忽忽冒,紧闭两眼,五官扭曲,大张着嘴痛得似乎喘不上气了呢?
不会是真挨抽了吧?
是,是真抽上了!
两女奴两眼放光悄悄探头看向执鞭的冒乌顿汗王,此时的冒乌顿,脸色铁青,泛着血光的瞳子凶气四溢似要杀人,正挥鞭子猛抽呢……
两女奴吓得一缩脖,虽心有害怕,可却也暗暗高兴,只死死按住拼力挣扎着的哈纳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