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声寂寥,执着相随,不离不弃,如坚韧的行者,踯躅陪伴,虽前路茫茫,却风雨同舟,不曾孤单……
风过,秋实感觉脸上冰凉,抬手一抹,却是满脸泪水,不知何时,竟已泪湿前襟,他轻叹一声,抬头迎风,风干眼中泪,却是心有诧异,何故,心有疼痛?
那乐曲似探到了心内最深的某个角落,不敢碰触的角落。
回不去的来途,望不穿的前路……抚琴人尚知来途,而他,却不知自个究竟从何而来?
一曲终,余音袅袅绕空不绝。
叶繁无声轻叹:他便不是小公子,阁主也不会罢手了吧,千金易得,知音难求,冷天奴,当得起。
“没想到冷公子竟然精通音律,”尚未及从合奏中回神的杨勇呆呆呢喃,“罢了,杨某输的心服口服。”
看了眼有意与他们交好不曾回自个位置的杨勇,霍不与嘴角一抹淡笑,笑得阴冷邪戾:“你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
“啊?”
杨勇回过视线,却见霍不与垂眸看手,末了,抬头凝目看向四周,眼睛微眯,杀气隐现:没想到他不求公子也有着了道儿的时候,竟敢借天奴之手暗算他,胆子倒大!
见霍不与不再搭理他,杨勇也不生气,只一日之交,便知这位“不求公子”霍不与脾性阴晴不定,杨勇也不介意。
杨勇心服口服,然它人并不如此想,宝马动心,美人勾魂,宝马难舍,美人更不能放手!
短暂的静寂后,此起彼伏的呼喊吵嚷声起,众护从在各自主子的示意下,已纷纷围拢而上,撸袖挥拳怒对冷天奴,大有拳头底下见真章的架式。
“咣”
一声凄厉的火光尖啸着窜空,随即沉闷声响,红色火焰在空中炸裂。
“敌袭!”杨勇猛瞪大了两眼,霍地起身,忽觉天旋地转,心头剧痛起,“扑腾”瘫倒在地。
“我,我这是怎么了?”头脑清醒的杨勇惊骇,脱口喃喃。
“你中毒了。”耳边传来霍不与凉凉的声音。
杨勇努力抬起脑袋,呆呆的看着霍不与,霍不与睨他一眼,似无奈的叹了口气:“张嘴。”
杨勇下意识张口,一点黑光闪,嘴中已入一物,入口即化,他神色一喜,看在眼的霍不与“嗤”笑一声:
“此药只能暂时压制毒性,你就老老实实在这儿呆着吧。”
“霍公子,你……”
“我也得老老实实呆在这儿,这毒可霸道着,越动死的越快!”霍不与将身子倚靠在隐囊上,似瞧风景状坐姿舒适慵懒,淡淡道。
“可你是医者,医仙世家的嫡脉传人!”杨勇不甘急切道,敌袭当前,他岂能束手待毙。
“你没听过医者不自医吗?”
“你……”
“呱噪!”
杨勇磨了磨牙:“是谁下的毒?”
“天奴!”
“……”
睨一眼杨勇难以置信的目光,霍不与耸了耸肩:“虽非他直接下毒,可和他脱不了干系,那自然与他下毒无疑!”
……
不仅在场的将军和校尉都尉等武官骇然,另一边的申子问亦腾地跳了起来:“敌袭!”
只有军中才用的信号突然腾空,身为镇边将军的申子问岂能不惊,好歹是镇边将军,又在自个儿的地盘,震惊之后倒也镇定了几分,刚派了一队亲兵去查看,就见身上血染的许千行踉跄着被几个亲兵扶着奔了过来:
“郡守大人,简将军,简将军被困,是那帮卖虎雕的乌孙人,他们有内应,还有突厥人,快,快去救……”
简容浩?
镇北候府只这一点血脉了……
想起那目色坦然行事磊落的年轻将军,冷天奴神色一凛,下意识拔腿而去,岂料,身子一晃,险些摔倒。